天上挂一抹残月，乌云都嵌着金边。 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恶，让这个娇滴滴的妹妹受够十足委屈。 刚好借此机会和他划清界限，分裂清楚，免得嫂嫂误会。 他的大手原本按在她锁骨，气得去捏她的脸，软软的双颊捏在手中小小一团，柔腻滑手，心里又软下来，还是气，冷笑道，“出国几年翅膀硬了？谁供你念书，谁供你吃供你喝？你用的不是郁家的钱？” 他喝道：“说话！” “你好好想想，我没管过你？从小到大哪件事不是我管你？小时候尿床都是我替你洗澡换床单，怕保姆知道了笑话你……”郁诚越说越来气。 郁诚一惊，又怕她摔，空出一只手去抬她的臀，手臂往上颠了颠抱稳她，屏住呼吸垂下眼，一动不动看住她。 他头昏脑涨，呼吸间都是她的香气，烈火般沿着肺管子往下烧，烧得他肌肉坚挺口干舌燥，不由舔了下唇瓣，舌尖触及到她手心，似有若无轻轻滑过。 真皮沙发轻轻凹陷下去，他的心脏也悄悄塌下去一块。 “哼，三岁小孩。”他看都不看那小孩，转身就回主卧旁的客房，半天不肯出来。 “嗯。”美微点头，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挂着泪，头发乱糟糟，被欺负成一副可怜又好笑的模样。 “这有什么好的？这哥哥送你了。” “啊？”美微心里一慌，她可不想和黑脸哥哥独处一室，那太吓人了。 美微刚要问嫂嫂为什么，人家已经动作麻利收拾妥当，拿起桌上钥匙串，去敲卧室的门。 哥哥闻声出来，换了身睡衣。 郁诚又口头交代几样工作，送她到门口。 “我得回去了，今晚还有工作要做。”周婉拿起包，笑得很温和，“小美，你安安心心在这儿住，我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那我也走，我和你一起走。”美微踢掉拖鞋，光着脚就要往外跑。 她抬脸看他，眼神惊慌，浑身都在颤。 周婉终于回来了，眼里溢出一丝高兴。 姑嫂俩人高高兴兴，约好明天一起去逛街。 他话不多，默默听她们说，偶尔提起嘴角笑一笑。 郁诚沉下脸，“你胡闹什么，感冒还没好，别传染给周婉，她不像你，没时间生病。” 哥哥果然还是向着嫂嫂的。 还是别当灯泡，乖乖滚回房间洗澡睡觉。 美微吃过药，浑身沉重。 看不清，但认得那是爸爸妈妈。 再也追不上父母的脚步，她走不出去，迷路了。 怎么都醒不过来，四周滚烫炙热，越来越紧，不能呼吸，睁不开眼，她无助啜泣，“哥哥……哥哥，救我……” 女孩睡颜恬静，眼尾缓缓淌下泪珠，在夜里有细碎的光亮。 他太害怕，怕失去，更怕拥有，他只能坐在床沿，拿手背拭去她侧脸冷汗，曲起食指轻轻擦过她眼底，低声问：“又做噩梦了？” 他俯下身，凑近她耳旁，“告诉哥哥，梦见什么？”声音充满蛊惑。 “梦见哥哥了？”他低笑，声音轻得像吟唱。 她忽然睁开眼，呆呆看着他，“哥哥。” 她眼神空洞，梦呓般摇头，“爸爸妈妈不要我。” 那么拥抱一下也可以吧。 他一边犯错，一边为自己的错找理由。理智时是这样，而狂热时又不顾后果。 有他的声音安抚，她安静下来。 他的心像被海浪席卷搓揉，忍了那样久，放弃得那样彻底，到底还要不要回头？ 那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轻轻拥抱也可以吧，悄悄吻她也可以吧。 她梦中翻身，后背紧贴他胸膛。 时间到了，不能再久。 他挣扎着起身，肉体离开了，魂还与她抱在一起。 她没多想，只当是刚回国不适应，肌肤过敏。 外面起了雾，天刚蒙蒙亮。 哥哥很少有这么随意慵懒的时候。 “怎么不多睡会？”郁诚走到餐桌旁。 他轻笑，一样样打开纸袋。 早餐香气四溢，蟹黄汤包汁多饱满，鲜虾面香艳，莲子粥软糯，桂花藕粉清甜，全都热腾腾的，另外还有几样小吃，难为买得这么全。 美微眼神亮晶晶的，抽开椅子坐下，捧住脸轻叹：“哇，这么丰盛。” 面还没有绵，从城南到城北一个来回，想不到他的车速会有多快。 “这个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哥哥阴着脸问她。 他低头看她，不言语。 他这才满意地笑，脱下大衣，也坐下，视线有意无意停在她脖子上。 “最近忙，去公司加班了。” “昨晚就走了。” 嫂嫂还是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