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音嗡嗡嗡由近及远,房子这么大,做家务是个苦力活。 美微缩腿坐回沙发上,又给小男友拨电话,但对方像个杀猪盘,突然人间蒸发? 郁诚走过来递给她一部新手机,“已经换过国内的卡,里面存有我的电话。” 她笑着道谢,“谢谢哥哥。” 她吸一口气,“我就是客气……” “啊?” 美微只好到厨房给他做起帮手,原以为会很麻烦,结果只是温水洗洗水果蔬菜,她很快洗好交差。 她照做,做完要走。 她扯一张湿纸巾,按上他额头,“哪有汗?” 她在一旁干瞪眼,看他炖汤调味,又往汤里下蔬菜,舀一勺吹凉了,尝尝味道,递到她唇边,“张嘴。” “张嘴。”郁诚脸色冷下来。 “真的?”他喝掉汤勺里剩下那半口。 郁诚黑下脸。 他视线扫过来,凉凉的没有温度,她又半步都不敢动。 因为从小被他管,天生就怕他? 吸尘器的声音又过来了,周婉打扫到厨房外,探进半个脑袋,“又怎么了?郁总,你不要总是训人,这是你妹妹,不是你员工。” 美微差点哭出来,快步出去拉住周婉的手,直喊:“嫂嫂,我帮你拖地。” 美微嘴甜,直夸嫂嫂有品位。 冬天里天色暗得早,室内灯光温馨暖气充足,让人神经松弛。 美微不懂公司的事,也没兴趣,专注面前一道百合松子,用筷子一颗一颗夹起往嘴里送。 美微嘴里含着一颗松子,竖起耳朵听,这耳朵又慢慢垂下来,脸上露出失望神色,肩膀也慢慢往下塌。 一直守着手机等爸妈的电话,等一句关心,一句道歉,可他们永远有自己的事要忙,她什么都没等到。 她瞪大眼睛,囫囵将那颗松子往下咽,放下筷子打算离席。 他在告诉她,爸妈没有忽视她,只是因为有哥哥在,他们才放心去忙。 可真的是这样吗?爱是无法掩饰的,不爱也是。 她点点头,抽回手,“我吃好了,哥哥嫂嫂慢用。” “嗯。”她双手接过,不好拂嫂嫂心意,只得顺从坐下。 郁诚背靠座椅,姿态放松,闲闲点一支烟,偶尔露出赞许神色。仿佛这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他的得力干将。 “我这两天出差就是办这件事。”周婉将碗筷往前推,坐正身子,低头思考片刻才道:“我带人去查清楚了,那个苏平是假怀孕,不得已上了点非常手段,她家里还有个弟弟好赌,很缺钱……” 郁诚绕出一个白色烟圈,掐灭烟头,沉声道:“做得好。” 周婉出差两天。 那是谁日夜不离照顾她? 不会是哥哥吧? 她实在太过于震惊,慌慌张张站起来就想跑。 她傻站着,双腿有点儿抖。 嫂嫂竟然还安慰她,担心她因为打碎餐具不安。 她垂下眼,睫毛轻轻颤抖。 周婉从厨房拿一把新汤勺出来。 美微心脏狂跳,拔腿就想跑。 说哥哥给她换睡衣内裤?她说不出口。 想歪所有事的,产生错觉的,都是她自己啊。 郁诚抬手,轻轻撩开她额边的发丝,又用手背试她额头温度,“一到晚上又发烧,再吃一次药,洗过澡早点睡。” 她想问他,到底将她当什么?当妹妹关心?还是当女人戏弄? 一定是她想太多。 她心里仍然当哥哥是家长,又不自觉地征求他同意。 家里过于安静,兄妹两人之间的气氛总是诡 周婉打开客厅电视,收拾起桌子,将碗盘清理干净放入洗碗机,来来回回走动,家里终于有了些生活氛围。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称赞的就是这种好女人。 嫂嫂也帮哥哥留她,多么体贴贤惠,多好的嫂嫂。 嫂嫂又拿起拖把打扫餐桌四周,还笑,“不麻烦,你住这就当帮我们暖房了。” 真想将所有怀疑都说出口,但她不能。 再说,一切都是猜疑。 是她想太多。 这种想法,这种推测,都让她痛苦煎熬。 周婉神色明显一愣,马上又笑起来,“这有什么关系,主卧条件好一点,你哥也是希望你睡得好,身体能早些恢复。” 客厅电视播放起八点黄金档狗血剧,里面正上演男人出轨戏码,大老婆大战狐狸精,打得头破血流不可开交。 她闭嘴。 乌溜溜的眼仁水润润,就那么直勾勾望过来,背后九条雪白的大尾巴摇啊摇,毛茸茸的,撩得他三魂都要没了七魄,咬碎牙要看窗外的月。 他何时与人一起睡过?但订婚又是事实。这让他如何解释,无法解释,他想让她知道,又害怕她知道。 只要宽厚掌心再往下一点点,就能压到她柔软胸脯,脸垂下半寸便能含住她的红唇,她却一无所知傻傻看着他,美眸波光荡漾,雾水蒙蒙。 郁诚一张俊脸像抹了锅灰,额角青筋一跳一跳,衬衣领口都泛着红,呼吸沉沉,半天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