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渡：“你们为什么要出来？” 他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再留在村里，就都要饿死了。” “下萧村。” “吃饱饭呗。”牛二瞥一眼云无渡，“现在这个地界上，就只有下萧村的村民还能吃得上一口饭。我就带着村里的人，一块去吃口饭。” 目测至少有近三百人，装扮各异，歇息时围成的圈子也有许多个，想必是不同批的人。 “怎么打算？打开门吃饱饭，他们要是不让我们吃饱饭，我们就只能把他们种地里。” 牛二胡乱一挥手，霸道说：“谁管啊。能吃饱饭就行了，管那么多。他们就是吃人，那肉也得留给我们一口。” 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凶巴巴，理所当然地喊：“那当然就是娶老婆生儿子啦。我们到了那里，那里就是我们家。” “你烦不烦，死都死了，还回去干嘛。” 白玦眉毛一挑：“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 “我是说，天灾旱涝，无论你走到哪个地方，到哪片土地，它都是会发生的，你老母老父今日会饿死，明日就会轮到你、你小妹、你小弟饿死。” 白玦一掌接下牛二的拳头。 “你得搞清楚，是什么导致这一切。” “天？”白玦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就很乖巧，牛二再一次被他这种秀雅气质闪到了，“是啊，是天，但你想过没有，地是你种的，粮是你收的，为什么到最后颗粒无收的是你，饿死家人的是你，那些粮食都去哪了？” 牛二眸光闪烁。 白玦掰着手指： 牛二感觉自己怀里有一只小牛犊踩着他的心脏，砰砰砰地跳：“是……是县令吗？” 牛二惊恐地望着白玦。 “我……我不会，我不敢……他是皇帝……” 牛二打了个寒战，他听不懂，但不妨碍他感到了一种来自天灵盖的震撼：“啥意思？” 牛二呆呆盯着白玦，那双坚毅的眼睛里燃起了一种名为“野心”的火焰。 云无渡偏头问他：“说了什么？” “什么诗？” “念。” “轰——”一道雷落下。 白玦：…… 不止他看见了云层里的玩意儿，其他百姓们也看到了，他们纷纷叫嚷起来： “龙……龙？……龙啊！” 白玦大笑着，跳上石头，张开双臂，朝牛二大喊：“看到没有！那是龙！是皇帝！牛二！你看到没有，老天都要你当一个皇帝！旧朝无德，龙送新册！新皇当立！改天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