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欣悠抽抽鼻子,“这酒味....”再一闻,却是浓郁香醇的高粱酒味,肉腥味被盖在了酒香之下,只有闻得仔细,才能闻见细微的酸气。“这不是我们吃的那个肉么...看样子村子里的肉都放在这里腌...”鲁欣悠凑到最前面跨进屋门,想看看好肉是怎么腌出来的,柳泫之几人还没走进去,伴随着剧烈的呕吐声,敦实的黑影撞开最前面的葛舒,捂着嘴跑了出来。葛舒拍拍肩头,问:“嘿,怎么了?”鲁欣悠摆摆手,一句话说不出来,张口就开始干呕。几人对视一眼,陆榆先走进去,半分钟后,走了出来,面色还算平静。“她们把人腌在水缸里,还有专门放内脏的缸,拿盐撒了几层,看着像是熟的,毛发之类的都清除的很干净,眼珠子都腌进色了,红的和那酒糟一样…”陆榆深深吸气,没再说下去。鲁欣悠听着、想着那情景就想吐,止不住的干呕,又想到自己还吃了两大碗....“呕——呕——”葛舒动了动唇,她也没少吃,吞吞咽咽几下,还是没忍住,蹲去一边吐了。犹笙倒是忍住了,只是面色有些发白,看着也挺辛苦。柳泫之有了点心理准备,往里面走了一圈,出来后脸色不佳,但还是看到了点东西,“屋子里还有一个铜像,半人高,方脸圆眼,手上抱着一把大刀。”陆榆没看太清,问:“怎么样的大刀?”“普通大刀,刀上刻了一张嘴,正对着铜像人的嘴巴位置。”“我们先去出去吧,我闻到这个味儿,就恶心。”犹笙一边说,一边招呼人退出院子。院子外只比里面好一点点而已,这个村子走到哪里都有甜肉的气味。原本的香味变成了人肉味,鲁欣悠和葛舒挂在一起,吐了一路,最后宁愿绕到山脚走,也不愿意靠近村子一步。绕过大半个村子,她们终于在南边的田坳上找到了周千雪几人,周文心和高功也在。“她们吃人……”鲁欣悠一走近,就大吐苦水:“昨天的肉,都是人肉,好恶心……”“人肉?”宝光走上来,手上拎着一个脏兮兮的红色塑料袋,上面粘了细碎的泥巴草屑,抬手一晃动,就跟着往下落。周千雪扫了一圈人,张口:“你们昨天吃的....”视线扫到高功,高功脸色一变,“怎么会是人肉?不可能吧……”"我们吐一路了,好吓人,一个缸里,塞满了人。"鲁欣悠这么说着,又下意识想到了屋子里的场景,那里面的人和开膛的鸡鸭没什么区别,白肉外面裹满了酒糟,肚子里塞满了生姜大蒜去腥……她干呕一声,带着葛舒一起,又趴去旁边吐。“你们别在上面吐,底下都是骨灰罐子。”宝光已经将红色塑料袋掀开,露出瓷白的罐子,鲁欣悠和葛舒一听,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难受得不行。周千雪面色复杂,“我们这里也不太乐观,这一片都是骨灰罐子。"山风微拂,几人翻出的泥坑挥散出浓重的泥腥味,裤腿上或多或少的沾着几根枯草。鲁欣悠擦擦嘴,扫了一眼隆起的土丘,还以为是顶包的菜芽,原来都是小土包。“这坑也太多了凹,这个村子不像是个活人村子....”周千雪长长叹气,“先统计一下死亡人数。”没能坐下来缓两口气,柳泫之就开始挖土了。从泥坑里端出一个骨灰罐子,堆放在一边的田埂边,上面铺了点枯草,柳泫之拍拍裤腿上的草屑,准备坐在田埂上歇一歇。田坳上新罗密布着深浅不一的小土坑,几个弯着腰的身影还在埋头忙碌,身边的骨灰罐子已经堆了有近四五个平方了。差不多四五十人。柳泫之侧头支着手,看着这些瓶罐愣愣出神。“怎么了?”谢钰在她身上乱窜,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她的肩头。柳泫之没有转头,谢钰只能看到几缕被风吹得微微颤动的发丝,以及一小节白净的脖颈。“死了好多人啊,谢钰。”柳泫之轻轻叹一口气。谢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究其原因,似乎都是自己带来三生石惹出来的灾祸。这般想着,更不敢和柳泫之搭话,只是从肩头挪到了发顶,轻轻拍拍着安慰。“死这么多人,得算几条人命在你头上?”柳泫之比谢钰预料中的还要通透。她太知道因果报应,她学得就是道,即便谢钰不是始作俑者,可将三生石带来人间的是她,她就一定要负上几分责任。她将谢钰拿下来,幽幽叹息,“你要小心些,要是被地府的鬼差抓到了,没人能受得了那些罚。”梦里红河的痛苦还历历在目,简直生不如死,想来里面都是犯了大错的人,才会这样被禁锢着。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谢钰抱起柳泫之的手指,拉回柳泫之的思绪,只听她说:“若是我被鬼差抓走了,你可别来救我。”“为什么?”妻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不能各自飞。“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贪心,不能牵连你。”柳泫之默了默,“你也是为了记住...”话说到一半,柳泫之突然反应过来,谢钰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柳萂,一句话生生卡断了,没再说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