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四十五分，你家小猫下楼了。” “面馆！老黑，你家小猫不是跟人约好了去吃饭吗，怎么去面馆？” “出门了，打了个车。我得跟上去……” “……” 黑六终于发飙了，“老子花钱雇你当保镖，不是为了把你训练成狗仔队！” 黑六扶额，“林子，老子办公桌上一堆文件没批，你真当我很闲？” “你信不信老子这就让人去砸了你的破店？！” 黑六满头黑线的果断挂掉电话。认识林子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毛病呢？他明明记得这人刚退伍那会儿还是一张面瘫脸，见了谁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拽样儿…… 唯一的安慰就是林子人很机灵，而且身手不错，普通的街头小混混撂倒二三十个不成问题。就算真出什么林子应付不来的事儿，凭他的身手也能拖延一会儿，有这几分钟拖延的时间足够后援跟上来了。 黑六心想，但愿只是他多虑了。 这里不让抽烟，叶川只能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面上企鹅形状的牙签筒。几分钟之后，他看见叶时飞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低着头走上了海味馆门前宽大的台阶。 唉。叶川叹气，自己这都什么贱毛病？ 总而言之，各种不适。 “挺好的。”叶川忙说：“山里空气好，也安静。精神自然就养过来了。大哥说你去了海南？累不累？” 叶川装模作样地翻了翻购物袋。大包小包的椰片糖、果脯、小吃，几件衣服，还有一对珍珠鱼皮的情侣钱夹。 叶时飞笑了，“朋友去泰国旅游，带回来的。” “嗯，那边的特产。”叶时飞翻看菜单，漫不经心地说：“在那边买也便宜。拿着玩吧。” “客气什么。”叶时飞把菜单推到他面前，“想吃什么？” “少喝点儿，”叶时飞笑了笑，“没事的。” 叶时飞轻叩桌面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神色不动地反问他，“很明显？” “我把他们气坏了。”叶时飞点点头，神色微微有些黯然，“上次打电话的时候爸还说我把你带坏了，狠狠骂了我一顿。” 叶川沉默了片刻，开始用叶时峥说过的话安慰他，“婶婶说可以找代孕什么的……” 叶川也觉得自己好像没劝到点子上，被他一笑，不觉有些讪讪的。 “呃？”叶川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脑，不是刚说了出门么？叶川瞪着叶时飞，叶时飞也看着他，脸上笑微微的，像在认真的等待着一个回答。叶川只好放下筷子，详详细细的把他已经知道的事情重新汇报一遍，“徳言那边从放假开始都改成白天的班了。事务所从过小年开始放假。听大哥说叔叔婶婶都出门了，我就跟黑哥去山上了。” 叶川看着他眉眼之间轻微的迟疑，就知道自己这番回答并没有答到他心尖上去。那么，叶时飞到底想问什么呢？ 叶时飞食不甘味地吃了个半饱，见叶川一直有一眼没一眼地偷偷看他，知道他起疑，再遮掩的话反而更没意思。何况他亲自来找叶川，任谁也看得出他是实在没别的法子了。叶时飞从来不在意给人低头，他在意的是低头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什么事儿？”叶川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是点到正题了。 “啊？”叶川怀疑自己听错了。想找黑六帮忙又怎么会特意把他叫出来？叶时飞是叶家人，是叶川的二哥，不管是什么事儿，绕开他直接找上黑六的话黑六也绝不会不给面子的。就像叶时峥，叶川知道他和黑六之间就没少来往，但叶时峥从来没在叶川面前提起过。 “是这样，”叶时飞双手交叉地放在身前，字斟句酌地说：“黑总在b市人脉广，我想请他帮我打听打听李家的事儿？” 叶时飞点点头，神色黯然，“我想麻烦黑总帮我打听打听李行踪的下落。” 这种把圈子绕到南极再绕回来的事儿也只有叶时飞干得出来…… 叶时飞点点头，神色放松不少，“那好，有消息了通知我？” 每次来这里都没什么好事儿。叶川想，以后还是少来海味馆比较好。 叶川不想接，但是打电话的人似乎比他还固执。手机响到第三遍的时候，叶川无可奈何地接了。 “川儿……” 尼玛，你们这是做好了圈套等着老子往里跳的吧？叶川都有砸手机的冲动了。这头叶时飞刚拐弯抹角地敲打完他，一转身这位的电话就打进来。让叶时飞查出来的话，叶川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他还没活够呢，可不想搅进他们相爱相杀的狗血戏码里去。 叶川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深浓的疲惫来，心里忽然有些犹豫，“什么事儿？” 叶川想象着电话另一端的男人疲惫寥落的样子，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我二哥正满大街的找你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