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寒流如期而至，带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这个沉重的灰色的城市，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雪，突然间变得灵动了起来。 站在商场门口，听着身旁年轻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笑闹声，叶川心里也油然生出几分久违了的轻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正琢磨着把哥们儿几个约出来上哪儿去吃一顿热乎乎的火锅，视线就被商场斜对面的两个男人吸引了过去。 一起逛街啊…… 叶川看着他们站在门前的人行道上低声交谈，看着叶时飞罔顾行人的目光细致地整理李行踪的衣领，心里骤然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不是伤心难过，也不是失落嫉妒，仿佛什么都不是，又仿佛什么都占着一点点儿。 仅此而已。 他知道自己不是羡慕，也不是在嫉妒什么。这两个人的出现已经不会激起这么激烈的情绪了。对于叶川来说，这街头出乎意料的邂逅，尤其是叶时飞替李行踪整理衣领的那个画面，就如同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地照出了他孑然一身的事实。 他真的，成了一个人。 “喂，川儿？”叶时飞的声音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欢快，“在哪儿呢？” “好巧。”叶时飞笑了起来，“我也逛街呢。你知道长江西路，就是金翼斜对面那家外国人开的男装店不？就是门牌是黑色玻璃的那家？” “你过来找我，我就在店门口呢。”叶时飞停顿了一下，“我就给你十分钟时间啊，赶紧的过来。” “给你买了件大衣，”叶时飞笑着说：“倍儿帅的。趁着你就在这里赶紧提走，要不我还得抽时间给你送到学校去。” “别废话，赶紧过来。我等会儿还有事儿呢。”叶时飞不容他废话，果断地挂了电话。 想不明白。 叶川大步流星地走出金翼大厦，穿过熙熙攘攘的步行街，走到了叶时飞所说的那家男装店门口，在东张西望的叶时飞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叶川看着他，这个面容温和的男人是养了他这么多年的叶家人，是他名义上的二哥，而且这位二哥对自己一向不错。他只要记住这些就足够了，别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呐，”叶时飞把两个袋子递了过来，“这件大衣我一眼就相中了，你那宽肩细腰的小身板穿着绝对好看。还有条围巾，是行踪挑的。” 打开袋子看了一眼，乳白色的羊绒大衣，做工精细，不用看价签就知道不会便宜。叶川抿着嘴笑了笑，“我还是学生呢，二哥以后别买这么贵的东西给我了。” “又不顺路，我自己打车回。”叶川摇摇头，“你开车慢点儿。” 叶川站在路边，目送叶时飞的车子缓缓驶远。不知是不是错觉，手里看似没什么分量的纸袋拎在手里却有种奇异的沉重感。 如此热闹。 叶川看了看屏幕，接通了电话，“喂，肖楠？” 叶川吃了一惊，“你看见我了？” 叶川盯着电话犹豫了两秒钟，果断地提着袋子找了过去。 “你是爬来的吗？”肖楠不由分说拽着叶川的胳膊把他拉了进去，“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你这半天才上来。必须得罚酒三杯啊。” 黑六点点头，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久不见了，叶川。” 叶川忽然想起，这还是第一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