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天幕低垂,仿佛将整个城市温柔拥入怀中。 江面上,波光粼粼,月光与霓虹辉映。 叶嘉言、周懿行牵着手,站在江边的观景台上,身影被远处高楼投下的灯影拉长。微风拂过,捎着江水的凉意和远处花草幽香,沁人心脾。 聊起朱寒山的事,两人心里都觉感慨。 二十五年前,朱韫生和外地女子秦悦在寒山寺偶遇,互相生了情意。那时,秦悦被公司派到上海公干,在这里呆了一年。 很快,两人发展成恋人。不过,好景不长,很快秦悦就发现,朱韫生的性格太温吞,和她步调不一致,以致于矛盾丛生。 正好此时秦悦结束了这边的工作,于是便向朱韫生提分手。 可谁想,秦悦回城后不久,才发现自己有了朱韫生的孩子。医生说,她不易受孕,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以后便很难再有孕了。 既不愿终生无子,又不愿勉强自己和不适合的男人在一起,秦悦便选择做单亲妈妈,给儿子取名寒山。 几年后,秦悦和另一个男人相恋结婚,日子过得顺遂。 但在幸福的表象下暗流涌动,她老公表面上文质彬彬,实则嗜赌成性。 后来,债务压顶,情感破碎。秦悦带着秦寒山,结束了千疮百孔的婚姻,独自教养儿子。 一年前,秦悦忽患重病,担心自己不久于人世,便对儿子说起他生父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朱韫生已经搬了家。母亲死后,为了找到生父,秦寒山便改名作朱寒山,托人帮他寻父。 得知自己还有个儿子,朱韫生惊讶大过于欣喜。做完亲子鉴定后,朱寒山便对朱韫生直言,他需要父亲的补偿。 想到秦悦已死,年轻的儿子刚大学毕业,生活没有着落,朱韫生不禁一阵心疼。 可拿什么补偿朱寒山呢? 朱寒山说,他不需要父亲的承认,免得背上破坏父亲家庭的罪名。朱韫生没有存私房钱,公司又是夫妻合营的,很难在不惊动老婆的情况下抽出钱来。 朱寒山要得太多! 无奈之下,朱韫生便只能动一动祖传的藏品。因为担心把动静闹大,朱韫生便挑了三件藏品,以生意周转不灵为由,和南京的嘉艺拍卖公司联系。 但那时,张印权已听说朱韫生手里有一只蟹杯,便跟他说,只要出让蟹杯,便可以一抵三。 朱韫生本也应了,谁知临到头又反悔了。张印权这才委任叶嘉言去游说。 叶嘉言猜想,朱韫生可能是瞒着妻子的,便私下里找朱韫生恳谈。朱韫生见她心诚,便说蟹杯已经送人了…… “我还以为,这是托词。”晚风中,叶嘉言掠了掠飞扬的发丝,“没想到竟是真的。” 她转首看向周懿行:“谢谢你啊。” “嗯?”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朱寒山的事,我还以为朱先生在骗我呢。他很信任你吧?” “我和朱二哥走得近,每月都要聚聚的那种。我嘴又很紧。” “难怪他会跟你说,”叶嘉言话锋一转,“朱先生性格温和,秦悦是个独立女性,但他们的儿子却不怎么像他们。” 确实不像。 本来,朱韫生也给了朱寒山一小笔钱,但朱寒山狮子大开口,说他是才毕业的大学生,将来还打算迁户口,没一件事不花钱。 不知他从何处听来“蟹杯”的事,朱寒山便跟朱韫生索要蟹杯。 说的话也很扎心,“爸,朱家传下来的蟹杯,不给我,难道给妹妹吗?” 无奈之下,朱韫生只得答应了儿子,但叮嘱他务必把蟹杯收好,不可轻易处置。 可朱寒山呢? 没多久,就打算把蟹杯变卖了。 “幸好你找我问这事儿,”周懿行慨叹一声,“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他想卖蟹杯。” “你说,那个卖家是谁呢?” “朱寒山说,是南京那边的。” “南京……”叶嘉言忖了忖,“有没有可能,是笑面虎?” “肖虎?” “从朱寒山的履历来看,无论是他的专业,还是业余爱好,都和艺术品不沾边。” “嗯。” “而且,他如果要蟹杯的话,一早怎么不说?应该是最近有人找到他,怂恿他去找朱先生要的。” “也不一定是肖虎,”周懿行微微拧眉,“但幕后应该有一个神秘买家。” 这个人,一早就盯着朱韫生的藏品,但撬不动他,后来就打算从朱寒山入手。 这可不是一般的手段。这人是怎么查到朱寒山的呢?跟踪? 叶嘉言心头一紧:“如果是笑面虎的话,会很麻烦,他既然能在书画方面弄虚作假,只怕……” 只怕“所图非小”,这人曾把赝画卖到国外。 要是不跟他争夺,或许,蟹杯赝品会横行于世。 周懿行目光灼灼:“不行,我要阻止他。” “好。”叶嘉言点头,眼神定住,“上次,我怕了他,这次绝不能退步。”喜欢烟云过眼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烟云过眼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