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光圈,烟草,砖屑。 他离中央的光太近了。 再回神,眼前跪在地上的男人沾满血污,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招供,吐出的字句不像人类的语言,倒像什么生物的粘液。 施恩是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比起他人的如芒在背,他倒是慵懒随性,轻轻活动着手腕,摇晃着酒杯。玻璃杯中的液体是清澈的,映出变形的人们的脸,刹那间又被球形的冰块撞得破碎。 那家伙已经招供了,而且他也说出了一切。只是,他掌握的信息是过时的,只能解释上一次私造违禁品的问题,却不能解释这次原料的丢失。而施恩想知道的是后者。 “那么制药原料丢失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呢?” 那家伙颤抖着回答: “是吗?” “我……” 施恩的坐姿改为前倾,手肘在膝盖上立起,双手交叉仿佛缜密的网,直直接住他眯着眼睛微笑的面孔。那张脸无疑是美丽的,仿佛是一层人皮套在了古时的大理石像上。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西装革履,衣冠端正,一副不怒自威的严肃模样。但他却是与这外貌截然相反的,丝丝缕缕的果香从紧贴脖颈的衣领处溜走,而那是oga的信息素,却无意间让一瞥一笑都带着些其他的意味。 这是极度馥郁的、迸裂的果香,一种菠萝、香橼杂合在一起的味道。 没错,施恩的信息素最大的不同就是:里面有腐烂和糜乱的味道。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那么你现在告诉我,先前你私造违禁品时原材料是从哪来的?" 那男人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己要死定了,可是却找不到任何替罪羊: 他低下头去,弯曲成磕头的姿势,但这没有任何用处。 门外,是更加浓厚的黑暗。 但实际上,他正是私造违禁品和偷窃原料的幕后主使,背叛主人的主力军。 但,也绝非什么等闲之辈。 但这也不代表师益晟会退缩。 因为他,不过是会长手中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 可他还是去了,去亲手挖掘自己的坟墓。 他侥幸活了下来,或者是施恩再次看到了他的价值。 一阵痛苦与悲哀的情感,裹挟着愤怒冲刷着他的理智。师益晟忍不住睁开眼睛,脱离复杂的情绪。他最好装出无情的样子,仿佛他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个烫手山芋。" 师益晟照做了,会长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朵上。一阵酥麻沿着耳廓向脖颈处扩散,引起腺体异常的反应,但他不敢做过多可疑的动作,只是弓着腰弯成一个合适的弧度,耳垂却不经意间染上了颜色。 “去制造厂那里,把资料拿给监察员。” 他走后,施恩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里,警惕地眯起了双眼。 那么,是时候要剔除了。 他知道会长的用意—— “砰——” “砰——” 逃走。 “砰——” “砰——”应过来他置身于何处。 所以,他必须尽快提出解决的方案来,才不至于让自己落入敌手。 但是那个雨夜,那声枪响。他是怎样也美化不了的,毕竟他差点就死在潮湿的土壤里了。 当然这也不重要了。 当然这也……不重要了? 师益晟说道。安静的房间变得更安静了,大家屏住了呼吸。良久,才有人小声说道: “我没有疯,诸位。”师益晟平静的说道, 大家沉默着,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敢开口。 而师益晟心里很清楚,那个祭品是自己。 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醉翁之意在谁可想而知。 不,或许不是棺材。 作为施恩的下属,他见过施恩审讯的一些恐怖手段。那像是一场艺术,而非是一场暴行。血与肉的剥离是韵律的,器官的破碎和飞溅是绮丽的,但痛苦与求饶是永恒的。他的信息素这时候就会泛出更为甜腻的芳香,仿佛猪笼草最深处的黏液。在这春药般的气味中,那些难审讯的alpha几乎都丧失了勇气和理智,变成了沉溺于欢乐或者痛苦的动物——换句话说,他们都被摧毁了。 穿过阳光下的走廊,师益晟在办公室的门前犹豫了一会儿,便敲响了门。 “请进。” 得到允许后师益晟打开门,只觉得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走廊和房间仿佛两个世界,一个明亮温暖,一个阴暗冰冷。 而施恩背对着他,看不出有任何动作或感情,窗户大开着,而他任冷风呼啸着灌进房间,吹动起漆黑的衣摆和桌上凌乱的文件。在办公室里一片寂寥的白色中央,他仿佛一个无声无息的坟墓,却又在下一秒转过身,一个明亮的笑容灼烧着师益晟的视线,让他一瞬间想要移开眼睛。 施恩坐回位置上,随后摁灭了烟蒂。骨节分明的手,清癯干瘦,比起白玉更让人联想到某种金属。 “下午好,先生。” “师益晟,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师益晟,你在听吗?” “您说。” ……真糟糕。 此时他再望向施恩,却看见那人的眼睛隐约闪着暗哑的光芒,手掌形成了一个锐利的尖塔形,塔尖直顶眉心。从师益晟的角度看,他仿佛是在从指缝中看人,似乎已胜券在握。 他把尖塔的手势放下来,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好像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上司。 师益晟直视着对方不善的目光,萌生出莫名的苦涩, “为什么?” “为什么呢?你可以再解释解释。” 师益晟将文件甩到桌上,飞起的纸页上是密密麻麻的罪状与指控,映着施恩处变不惊的微笑。 他的手慢慢有所动作,师益晟知道他正打算按下紧急事件的通讯, “没干什么。” “只是把你做的事给你看一遍而已。” “那些才是证据。20年的下台,18年的失踪案等等……对了,还有您为我做的假证据。” 利刃似的寒风从窗户闯进房间,辙过施恩苍白的脸,原先那层讨喜的面具在此刻彻底作废,高高悬起的是这家伙最真实的劣根性。 施恩颤抖着说道,语气再没法保持原来的平静。屠戮的杀气像暗红的帷幕罩上,师益晟看着施恩,他的眼睛充斥着憎恨,这敌意的展示本来该使他退却,此时却成为了尖利的挑衅。出现了一丝慌乱的裂痕,他向后倚倒在椅背上,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面前的人倚靠的姿态反而扫干净了他的精明干练,只剩下负隅顽抗的脆弱。无意间泄露的信息素也可以证明他情绪的剧变,若有若无的甜香萦绕在两人周身。师益晟嗤笑了一声,反问道: 闻言,施恩抓紧椅子的扶手。师益晟也没有过多停留,毕竟这是个警告和宣示:谁也不能决定他的生死。 看着施恩竭力控制情绪的样子,师益晟礼貌性后退,在离开的时候更是得体地问候了一句: 过了许久,瘫倒在椅子上的施恩才有所动作,他拭去脸上的汗水,接着倚在窗边,抽出了新的香烟。点燃。打火机却不如他所愿,在暴躁的按压后,闪亮的火花窜出,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在温暖的火光里,他的目光透着阴冷。 “草。” 本来就是要丢弃的棋子,失去了价值。结果不但没有销毁成功,反而骚动不安,甚至威胁到了他的存在,现在更是要掀动他的根本。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飘远的烟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决裂之后的这几天,师益晟并没有告诉下属具体的事实,这让私造集体中人心惶惶。不过发现会长的势力做出了相关让步后,大家也就松了口气,师益晟的威望提高了,甚至他们贫瘠的力量在短时间内得到了补充。但是,悲观的论调阴魂不散地缠绕,仿佛灭亡的命运已经注定。尤其在师益晟被施恩邀请去联合晚会后,所有人几乎默认了这样的结局。 近几天,师益晟听过了很多劝告、警诫,但都没有改变他执意前往的想法。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却只得到这样一句答复: 邀请同去只是单纯的赔礼道歉?师益晟不相信施恩会那么好心,主动邀请自己,恐怕这晚会有去无回。但是,师益晟还是答应下来,因为他也想要先下手为强。 晚会举行的地点在城郊,驱车到时已是傍晚。经过漫长无言的行车旅程后,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司机将车停靠在路边的树荫下,负责接待的侍者礼貌地上前帮助师益晟打开车门,然后微笑着做了个引路的姿势,正当师益晟犹豫时,施恩摆出同样的一个公式化笑容道: “谢谢。”师益晟点头致意,下车后他停在夕阳橙色的光晕里,看着那人缓缓从阴影里迈出,逐渐被微醺的黄昏照亮。阳光从他背后照来,将深棕色的发丝勾勒得发亮,像是创世纪降生的什么神明。 晚宴开始了。 但,感到烦躁的似乎不只他一人。他看见施恩微微一瞥远处谈笑风生的男人后,随后又目睹到他眸间一闪而过的冰冷。于是,趁施恩向他人问好之时,他看向那个方向,认清那张脸后不由得在心底嗤笑了一声——施恩的对头,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是一首好曲子,但没人细心品味。 "谢谢。" 两个男人隔空遥遥敬酒,随后师益晟端起红酒,仰脖将酒液一饮而尽,甘醇的酒水滑进喉咙,顿时一股火辣感涌上心脏。他忍不住用手捂着胸口,一时竟无法抑制那种快要喷薄欲出的灼热感。但是,在他抬手的一瞬间,那股灼热感消失,取代而之的是一种冰凉刺骨的寒意,激起他的不安与猜疑。看向一旁的施恩,他则慢条斯理地将酒液饮尽,放下酒杯,递给了一旁的侍者,自然而然,好像其中没有什么猫腻。 随后是一片黑暗。 黑暗。 有人抓住他的胳臂向后拖拽,呼出的热气,蔓延的香味,以及光滑的肌肤,逐渐相贴,淫靡地摩擦。羽毛般的指尖温柔地拂过,带来痒意与快感。他感觉到了柔嫩的舌尖在口腔里打转,发丝带来的瘙痒难忍。 恢复了一点理智后,他费力地运作起那双不受控制的手,按下了袖扣处微小的开关。针管探出,扎向手臂,注射了极高效的抑制剂。片刻的眩晕与无力后,他终于恢复了神智,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一个陌生的oga,浑身赤裸。 于是所有的线索都聚在一起。奇怪的酒、奇怪的感觉、奇怪的艳遇……这一切都在说明,他们是冲着师益晟来的——虽然还不知道这个oga是谁,但只要被人发现了他们亲热的场景,这个oga就可以被冠以任何高官的伴侣、情人、亲属,从而污蔑并扳倒他。 而施恩也不会放弃任何机会。被买通的侍者单独接触师益晟下药很难,这只会提高他的 “……疯子。” 既然会长做到如此地步,那他也不必退让了。 今夜多云,郊区的路灯发着蒙尘的微光。天上的云朵像浓厚的棉絮,静止在夜空中,抖落一地碎屑般的星辰。漆黑的山陵下,宴会的洋馆上只有几盏灯在闪动。暗淡的光芒透过玻璃,隐约照亮了窗边凋零的枝桠。庞大的树影遮蔽了窗户,在室内看去,像是什么史前的怪物。 他俯身捂着痛处,热汗与冷汗在鼻尖汇聚,而后滴下。等到体内的冷感平息后,视野才恢复清明,只是视线的边缘依旧是模糊的光晕。 施恩咒骂了一声,便将针管扔掉,针管掉落,落在先前三只抑制剂的尸体上。他依靠在安乐椅上,揉捏着胀痛的太阳穴,仰起头,想让昏沉的脑海清醒一些。 “我在休息,不能——”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因为他认出了来人的脸。 闻言,门口阴郁的男人礼貌地鞠了一躬。再起身时,那张苍白的脸仿佛从黑暗中捏造出来,带着分诡异的绮丽:师益晟是带着会客的笑容而来的,尽管高大的身材在地上投射出可怖的阴影。他有一双发亮的烟晶色眼睛,在灯下被渲染成深秋的暖意,眸底却酝酿着狂风暴雨: 施恩猛然站起身,身后的木质座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师益晟不禁挑了挑眉: 师益晟慢慢离开玄关,走进那昏黄的客厅里,瞥到那几只用空的抑制剂后,提醒摇摇晃晃的施恩道, 似乎是被戳到了痛处,那人的眉间顿时溢满狠戾,他扶着桌子勉强支撑住身体的平衡,望着二人逐渐缩短的距离,他又向后倾斜了一些: 师益晟顿住了脚步,看着面前警戒的家伙负隅顽抗的样子,倒是嘲讽地笑了笑: 两人僵持着,而施恩似乎越来越不能承受住身体的异常,药效渐渐盖过了抑制剂的作用,反加欲望在其上。他的身子渐渐弯曲,扶着桌子的力度也越来越大,而师益晟就站在那儿、愉悦地享受他的挣扎。良久,施恩深吸了一口气: 师益晟挑了挑眉,这外强中干的姿态自然构不成什么威胁。他走进了几步,慢慢缩短着两人的距离—— “出去。” “师,益,晟。” “你再过来,我要叫人了。” 倏地,一把电击器直冲他的鼻尖。师益晟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施恩因极度气愤而微微颤抖的脸。 施恩死死地盯着他,汗水打湿了他的发丝,也挂在睫毛上,让视野中的人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看不清任何表情。他精神紧绷,却抑制不住微微颤抖的手臂,目光聚焦在电击器的前端。他竭力站在这儿,仿佛在进行一场虔诚的祈祷,祈祷这微不足道的力量能威慑住师益晟。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人停止了动作,维持着姿势。 电击器脱离了手,掉在了别处。此时,内脏挤压与抑制剂效果造成的痛苦同时作用。霎时间,施恩的视线陷入了黑暗,身体因冲击的趋势倒在了扶手椅上。他痛苦地蜷缩,唇齿间满溢着铁锈味,伴着刺耳的耳鸣,只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 脖颈被死死扼住,他的头被强制抬起,刚好对上师益晟嘲讽的笑容。施恩厌恶别人居高临下地看他,但此刻却连呼吸的权利也被剥夺。他的肺部剧烈地呼吸着,牵动着受损的内脏,仿佛虫子在腹部的皮肉里爬行,用爪子摩擦着神经: 施恩的脸因缺氧变红,求生的欲望促使他狠狠踹向师益晟,正好击中对方的腰侧。颈上的力道瞬间减轻了不少,他顺势解脱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但下一秒就被师益晟拽住了领子,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近了,近了。 但师益晟并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嵌了钢板的鞋跟带着向下的冲击力、恶狠狠地踩向他的那只手。那一刻施恩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后便是疼痛,巨大的疼痛,沿着胳臂扩散开来。 望着踩在脚下的人,师益晟露出一种悲天悯人式的慈悲,装作人畜无害: “混……混账——额啊!” 过了一会儿,师益晟挪开了脚,坐在了施恩的扶手椅上。施恩还未从疼痛中反应过来,就被他抓住小腿拉向椅子。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足踝已被男人的两只手分别抓住、动弹不得了。 师益晟看着面前人挣扎的模样,倒是缓缓开口道: 施恩没有回答,只是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 师益晟自嘲地笑道, “我真的以为自己该死,只是我啊,后来越想越奇怪,最后我想出来了。” “我什么也没做错。只是因为你想要我死。” “只是因为你想要我死。” 熟悉的窒息感袭来,施恩的呼吸再次破碎起来,但此刻他却挤出一个挑衅般的笑容, "我……没有价值?" “你现在折腾我,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把我搞下台的原因?我一下台,群龙无首。我和你、还有你那小团体,全部完蛋!” “你不敢让我降职,也不敢让我死,只敢这样发泄一下你那可悲的情绪。但是,我依旧可以让你垮掉、让你去死!” “所以呢。” 闻言,师益晟歪了歪头,然后慢慢牵动起嘴角,一个扭曲的笑容像气球那样膨胀出来。他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气响,随后就如玻璃杯破碎一样,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大笑,声音仿佛走调的钢琴。 就在他思虑的时候,师益晟抓起他的头发,狠劲踹向他的肚子。翻天覆地的呕吐感带着新一轮的痛苦涌上,让施恩的口腔一瞬间溢满酸味。他想要躲开,却不如他所愿,师益晟抓着他的头发往房内拽去,轮番的疼痛让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等等……” “……师益晟。”施恩颤抖着叫出他的名字。他的手抓住床单,试图将身体往上移,却被固定在原先的位置、动弹不得。 原先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陷入了缄默,但施恩知道,这是暗流激涌的时刻。光照亮两人的一侧,那人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只听见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柔语调道: 接着他突然伸出手,轻轻蹭着施恩的脸颊。他并没有反抗,只是眼神闪躲着、任由师益晟的指腹划过,紧张的汗水在掌心里分泌。 施恩下意识躲开,却被对方单手扼住了双手。手腕交叠在一起,举过头顶,让施恩直直地仰起头来,师益晟则咬着他的领带,一手抓着端头,似乎是想要捆住他的双手。 “……松开我!” “您这么紧张干什么?是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师益晟笑着解开他的皮带, 他死死抓住施恩那条乱动的腿。强力的压制下,施恩的动静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张气愤的面孔,仇恨地瞪着他。 “所以你就打算用这种方式复仇?”施恩嘲讽地勾起嘴角,“不用武力、不用权力,就以为上我能解决?你他妈发泄的是愤怒还是性欲啊,畜牲!” “什——”话音未落,师益晟掀开了他的衬衣,露出了雪白的小腹。在施恩紧张的目光下,师益晟抓住电击器狠狠摁在上面,巨大的疼痛通过接触的地方传来,让施恩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身体的每一处肌肉紧绷着,带动着神经提升着痛苦的等级。而腹部的皮肤仿佛在被烧灼,他尝试逃离处刑一般的惩罚,受缚的四肢却完全派不上用场,他翻向哪边,电击器就更深地接触哪边的皮肤,剧烈且持久的痛感蔓延至全身。他感觉全身的血肉都在被剥开,眼前的场景模糊成彩色的斑块。他试图挣扎,却也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真是狼狈啊。” 施恩抗拒着,不满于对方剥夺他呼吸的行为,但回应他的只有湿热的触感与苦涩的香味,一点点迫使精神往溃败的边缘倾斜。对方蛮横地在柔软的口腔里来回搅动,手死死扣住后脑,炽热的肉与液紧紧糅合在一起,使他再无进退的余地,唯一感受到的是窒息的痛苦。 “等等!住——”话未说完,敏感的乳首就被手指粗暴地揉捏,语尾顿时破碎成轻声的喘息。之后便是更加暴力的玩弄,欢愉的浪潮与疼痛的刺激波浪似地袭来,裹挟他仅存的理智而去,散发出浓郁的甜香味道,此刻这正是最好的诱发剂。他明显感到那股冰冷苦涩的味道不断加重,仿佛冷冽的水汽在房间里滋生蔓延。 “这就受不了了?” “看看你的伤,哈哈。” “真可怜啊,如果不骂我的话,我也不会这样做了……”他摆弄着施恩裤子上的金属扣,小声低语着:“真可怜……”师益晟抚摸着他大腿内侧紧绷的肌肉,仿佛在安抚他的情绪: 随后手指滑进了最后一层衣物,轻轻挑弄着湿润的穴口,在敏感的领域里画着圈。施恩惊恐地看着他大胆的举动,糜烂色情的肉体却在爱抚中逐步偏向失衡的一端,爱欲的狂潮在脊髓中乱窜,与药物一同作用,使他的体温上升,大脑几乎融化。 每当有个词接近于完整时,指尖都会挑拨穴口的边缘,反抗的语句便被高涨的情欲击碎。 师益晟向上提着底裤,将与下体接触的布料紧绷成绳子似的物体,此时正紧紧贴合着肉缝,在敏感处用力地摩擦,带起大量晶莹的爱液。 “啧,真是变态啊。仅仅这样就流了一地,您丈夫见过这样的您吗?” “又骚又贱,动不动发情。” 师益晟指节微微弓起,直接塞满了整个穴道,而指甲剐蹭着内壁,仅仅是简单的抽插就使得痉挛的小穴将手指吞吃个干净。 另一只手则抚着对方的脸颊, 他伸出手指,搅弄起柔软的舌头。起初施恩只想把它吐掉,但随着药物的持续蔓延,他情难自已地摩挲、吸吮着。 “我看您倒挺乐意被别人玩啊。” 于是师益晟松开手、低下头问道: 身下的人眼睛茫然且失焦着,双唇染上一种淫靡的红,一张一合,吐气温热: 施恩喘着粗气、含糊不清地说道。而师益晟没有回话,卸下了施恩的底裤,把他的腿打开到最大的角度,然后怪异地微笑起来: 他解开了自己的裤链,扬起的阳具直抵着敏感的穴口, “……不……” “我不能……” “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了?” “不要……不要停。” “求我。” “不够,先生。” “太礼貌了。” “嗯。”师益晟点点头,“继续。” “重复了,重说!” “额啊啊!不敢了不敢——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吓到我。”师益晟看着他恐惧的眼神,强硬地整根进入,嘲讽他的失态,“看不出来,您还有这副模样。” 下体裂帛似的疼痛霎时让施恩清醒过来,他仰起身子、害怕地颤抖道, “您最好安静些。” 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绑住脚踝与床尾的绳子骤然断裂,而施恩则在这推力下、径直撞向了床头,结结实实地给他的头来了一下。 “别抓我的脚!真的好痛,真的——” “你喜欢这儿?” “是的——哈啊,好痛,停下来额啊啊——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你的……哈啊——好痛!” “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吗?” “回答我,蠢货!!”“抱歉!!”刺耳的尖叫里隐隐约约夹带了求饶的声音,但这并不能平息一丝怒气,持续的进攻不断加重加快。于是在无限的快感与疼痛中,高潮接踵而至,轰炸式的快感袭击下,施恩终于缴械投降。 他在对方身下泪光涟涟地哀求着,身上遍布着清淤,而那人则挑了挑眉:“这不是还能说话吗?”他抬起手,施恩则感觉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已被翻了个面。 “在我没结束前,你可不能休息哦。”蓦地,头发被恶狠狠地抓起,他被迫直起身来迎接暴力的交欢,直到虚弱的双腿再也承受不起重量、直到交合处溢出污浊的白色泡沫、直到师益晟咬住他的腺体、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施恩喘着粗气、含糊不清地说道。而师益晟没有回话,卸下了施恩的底裤,把他的腿打开到最大的角度,然后怪异地微笑起来: 他解开了自己的裤链,扬起的阳具直抵着敏感的穴口, “……不……”强回答着, 闻言,师益晟挑了挑眉: 随后,他握住对方的阴茎、在对方的惊呼中狠狠地上下撸动。脆弱的生殖器被人大力揉搓着,新一轮的快感又席卷了全身。前面愈是被玩弄,后面便愈是空虚,大量的爱液流淌着,洇湿了床榻。而在即将释放之际,师益晟停了下来。 施恩挣扎着,恳求似看向师益晟,而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求求你……给我。”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呼——请你,狠狠肏我。” “……想要……想要你的肉棒,肏翻我。” 师益晟一掌打在他雪白的臀肉上,抬手后,一个红红的掌印便留在了颤动的臀部上。 突如其来的异物突入打断了施恩的话,空洞被满足的同时,巨物强撑开躯体的疼痛随之而来。 “等一下好痛,真的好痛。” “你先停下好不好,好不好?” 师益晟无视他的恳求,抓住腰部狠狠地在穴里抽送,巨物撕扯着软烂的甬道,对方的声音也逐渐从情欲的喘叫变成痛苦的哀嚎。 难以忍受的眩晕中,他看到师益晟架住了他的双腿,而右腿因无力掉了下来,其脚踝瞬间被抓住,紧接着几次猛烈的撞击,右脚早已在疼痛地抽搐,甚至脚踝似乎已经骨折。 未等他说完,又一次的进攻再度袭来,恰好顶上了敏感的一点。他感到灼热的铁水从腹部倒灌到大脑,直接将他的理智围堵个水泄不通,他听到高声的呻吟从自己嘴里倾泻而出,却早已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处。他颤抖着拱起脊背,这无疑给了师益晟暗示。 随后便加剧了撞击的力度。 “喜欢你老公的还是我的?” 身下的人翻着白眼,含糊不清地回答着。失焦的眼瞳只是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见此,师益晟嗤笑道: 见没有回应,便直接扇了一巴掌, “……停下吧……啊……抱歉,我真的……受不了,求求你……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放过我……” 那人裹带着寒气的衣服贴近了后背,刺激着感官与脊髓。冰凉的指尖从脖颈到腰间,师益晟吻住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流洒在腮边,而后他听见那人轻声细语地说道: 不过这些他都应该不记得,因为他彻底在情欲的高峰里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