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紧握在手心的指尖微微一颤。 然而屏息许久,静静躺在床榻上的雪发男人再无任何动作,悬着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沉重之言都心知肚明,他的话并未再说下去。 此时他褪下了驾马粗人的不拘装扮,换成了与他更衬的斯文模样。 “有什么办法,能为他续命?” “罪属行医二十载,实在是才疏学浅。不过……江大公子体内,似乎有着一个,一直吊着他性命的东西。” 他握过江誉清的手,将银针扎在指尖。 随即,顾二哥捋出江誉清的一根白发,放置在那滴血液旁侧。 那滴血液像有生命一般,挣扎着向那丝白发挪移去—— 只闻顾二哥言语激动道: 他面向小满恭敬执礼: “蛊虫?” “江大公子的五脏六腑早已衰竭,按理来说他绝不可能活。是这些蛊虫操纵着他衰败的身体,让他得以活着。可……” “可这是控尸之术,用在活人身上……未免太残忍了……” 我的命数本该在几年前就尽了,但家族并不允许我死。我还未被他们物尽其用,我不能死。 望着顾二哥的神情,相融于他所言说的“残忍”,让小满的心尖狠狠一拧。 她还没有问到浮山氏的真相,她还没有挖掘出江家更多的罪证。 “你可会用这个蛊术?” “罪属不会。罪属只偶阅古书时知道北蛊国有一控尸秘术。在死人身上布蛊,得以起死回生。但复活的人并不再是人,仅是一具能动的傀儡罢了。活人身上用此术续命……那么他每时每刻都将承受着钻心的遍身痛楚。连蛊王都从未在活人身上用过此术,即便用过,也不可能有人能承受得住啊……” 死对我来说是恩惠,是赏赐,是可望不可求的奢想。 我突然不想死了,我想活着。与你,与我们的孩子。 疼痛让她不由得浑身发抖,小满再撑持不住的扶坐在床沿。 紧闭的双眼盖落着浓长的睫羽,他曾用那双空散的眸倒映着她的身影。 他不能死,因为小满需要他去对抗奸佞。 因为小曼爱他。 又为何自私的要留他在这人间时时刻刻经受折磨? 她却惯用欺骗,为了能继续利用他而希望他活下去。 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已无力深究。 她才有资格去抉择他的分量。 小满面向顾二哥,面目肃然。 改名换姓苟且偷生者尚难以找寻。 只要在各国朝打听,或许能找到蛊王逃窜四海的亲徒。 小满想到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