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于阎崇国境周边的散兵团,在短短几月时间里被尽数剿灭。 制霸忌域之地的阎崇将领,竟在忌域战役之外夺得胜战威名。 秦蛮这个名字,不再仅与忌域之地相联,更无人再提及他奴人的身份。他的阎崇的荣耀,是人们心中镇守安定的象征。 细绒的雪漫漫而落,不急不躁。 旧伤留了后遗症,傲然身姿下,秦蛮握着缰绳的一手不止的颤抖着。 大千裹着一身兽皮,在旁的马背上冷不丁的自顾自叹着。 石头往后回望着不见尽头的行军。 “秦老大,要把奴兵们,一起带回皇都吗?” 秦蛮的话中气十足,丝毫没有因遍体战伤所影响。 散兵团一战得胜,还多亏了这个决定。 既然自己能成为阎崇的将军被世人所接纳,他们又何尝不可? 前路余震波动得身下的马匹躁动。 在看清那些高举的阎崇旗帜后,大千打趣笑道: 石头略显兴奋,咧着嘴笑道: 来势汹汹的阎崇军队并不像是以礼相待的模样。 “秦将军。” 他礼数虽无差池,但脸上写满了鄙夷。秦蛮于民心敬仰,可于朝中来说,朝臣畏惧他七分蔑视他叁分,不会有一分一毫的尊他敬他。 他从怀中抽出一本文折,高举在手,喝令道: 他言令方落,身后的军队从两侧涌出。马蹄声震起地面碎石,一把把利刃出鞘,尖锐声刺破寒空。 “击溃散兵团不说功劳嘉奖,陛下还拿罪名往我们头上扣?!” 秦蛮身后的士兵对于己国兵员刀剑相向有些不明所以,却见领头人拔刀的同时也纷纷开刃。 一声浑厚的怒吼响起,天际震颤,层雪碎落。 玄色的战马浑身皮毛散发着光泽,它呼腾着雾气,随着主人的牵令马蹄步步向前,在布满薄雪的地面踏出了一路印记。 他再次启声时,声音少了分肃意,多了分苦涩: —— 王宫禁狱。 他们跳脱了奴人的身份,成为万众瞩目的将领,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就像叁人初遇时,褪去遍体身外物,只剩遮体一素衣。 “已经两日了……我们的罪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论罪?不关进刑司大牢,也不送进天监司审理。偏偏关进这王宫禁狱。这不就明摆着要不私刑要不暗杀嘛。” “我们没有谋反。我们没有叛乱啊。为何陛下不信我们。” 阎崇帝以叛乱谋反之名关押入狱。 大千往后一仰,躺在了草堆中,扑的一声惊起尘灰四散。 “这与信任与否无关。陛下本来就不想我们胜战,更不希望我们活着回来!” “不。” “她说过,要我平安归朝。” “这场仗要不是秦老大收了那些奴兵,我们的胜算能有多少?陛下想我们带着陆家军一起死在剿匪的战役之中,两全其美啊。可惜,我们活着回来了,还大获全胜。”他一口吐出了嘴中衔着的草梗:“她怕是从同意我们前往忌域之地开始,就已经算计好了如何去要我们的命。毕竟,我们都是奴人!奴人,怎么能与那些个贵人齐身?” 正坐在那身躯庞大的男人像是溶解的冰塑,颓然渐失着他傲立的神魂。 “她还是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