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风轧郡的国辅大人病倒后,皇都又派来了一位巡使大人。 她统筹驻军,将大批军队隔离城外,护城守境。最大程度的避免军队染疫,并且坚守城外随时而来的威胁。 疫难汹潮未退,好在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趴在门缝上向外张望的小娃娃赤着脚啪嗒啪嗒的往屋内跑去。 “你一定是看错了,陛下怎么会派个女子来此?” 女人斥骂的声音盖过了男人的话,接连一顿数落怼得男人哑口无言。 正在整理着载药拖车的二人不禁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您莫恼,边城村野,人们总是如此。根深蒂固的思想难以扭转。” “我才不会恼怒。不说风轧郡了,皇都也是如此,我都习惯了。与其恼怒与争辩,不如用行动去证明,这样才更具说服力。” 眼前的巡使从无身架。凡事亲力亲为,吃穿用度也并无身份的例外。 “起初,我也以为您来此只是为了忧心于牵挂之人。官职只是一个名头,探病才是您的目的。故而一直将您当作娇贵女子般对待。如今得见您所做的一切,才发现是我失礼了。您才不是娇贵的女子,您与国辅大人一样,是智勇有谋的好官。” 思来极其惭愧,自己的的确确只是为了探病而来。若不是师央染疫,自己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 小满自知没有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她只是尽其所能的执领着维持好这座城郡的秩序。 从继位以来,国之大事无一不经师央之手。即便他步步教着她全权掌控,她却依旧离不开他的提点指教。 “您做得很好!国辅大人未染疫之前,执掌城郡行事果决毫无拖沓,用最短的时间撑起了整个风轧郡。您的行事上,多多少少都有着他的影子。您定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我……像他吗?” 远处,马蹄声回荡在空荡的街道疾驰渐近,引得二人的注意。 “国辅大人醒了!” 少女不顾一切的奔跑在过廊之间。 寝阁的大门被猛然推开发出震耳的鸣响。 “您就站在帐外,莫要过来。好吗?” 不见彼此的模样,只能隐约得见模糊的轮廓。 “您在风轧郡已有几日,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 “臣看了您的颁布令以及临时法,每一处都妥善无误。看调派的走向,您是打算设下埋伏,夺回歹人手上剩余的物资?” 雪纱帐内的男人凝神了片刻,方始平淡的话语充着一丝肃意: 他的话未迎来回应。 忽然。 伸手将那道雪色的纱帐掀起。 失了血色的精致面庞很是憔悴,他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维持着姿态正坐立身。即便病痛的折磨,鬼门关走过这么一遭,他一身的风骨竟未削去半分。 不待声启,她贸然扑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环在他的腰上。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但是。” 她歉疚于自己逾矩的动作,歉疚于擅自来到风轧郡,歉疚于明明保证了不再流下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酸了鼻子红了眼睛。 但此时,在她主动打破一切规束的时候,他竟对曾时的疏离有些于心不忍。 就像得到了应允一般,怀中的少女不再持忍,她的呜咽声放纵而出,露蒙蒙的眼睛扑眨着,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薄衣。 颠倒的话语并不连贯,带着频频抽泣倾泻而出。 “您做的很好。” 也褪下了隔阂在二人之间的尊卑之礼: 寝阁外。 只闻一个急切的通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