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几步,就见一个铜盆摆在道路的两侧。 药草的焚烧味,药醋的酸冲味杂糅在一起,刺激着人的鼻腔与泪腺不受控制的倾然决堤。 紧闭了许久的阁门终于打开,垂在门前的帘布被掀起,从里面走出一个白发斑斑的中年男人。 “父亲。” 她带领着中年男人来到小满身前。 中年男人礼数周到的对小满行揖道: 显然眼前被称为言大人的女子心神恍惚。 见此,周殊宽慰道: 被拉回意识到小满望向眼前的父女二人。 “二位医者辛劳。我可以……去见老师吗?” 周殊所言规正,周娉婷上前一步挡在父亲身前,言出体己,温声如风: 小满深知自己擅作主张隐蔽身份来此已经是非妥之举。她做不到在遥远的皇都坐视空待,所以她纵容自己执意了一次。 也绝对不能成为累赘。 小满不停的揉搓着自己发寒的手,紧步跟在周娉婷身后。 一股浓烈的灼烧烟气扑来。 “那是什么地方,为何有如此大的火势?” 周娉婷目色漠然。并非是无情,更像是麻木: 轻颤的手放落了车帘,小满坐回了原处。 小满愁眉拧锁: “陛下忧顾百姓,派你们这样身份的大人亲临来此,着实不易。但国辅大人与您都来自遥远的皇都,对地处边境的风轧郡知其有限……” “这场疫难并非天灾,而是人为。” 愤恨灼心,小满怒声高扬。 “边境匪徒?为何我从没听说过风轧郡受边境匪徒的侵扰?” 小满一时惊愕哑然。 轻而易举便能被遮目掩耳。 此时,小满回想起付向安所言: 所以他才执着于将风轧郡执挟出,因为只有风轧郡执是对全局深解之人…… 褪下方才沉肃的模样,周娉婷的语气逐渐温软起来,眼神里流露出了灵动的微光: 小满不及发问,马车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座简素的府邸,穿着统一着装的人进进出出不停穿行着,忙碌非常。 “周姑娘!” “如今风轧郡是何人统管?” 的确,若风轧郡还有郡官能得以做主,万万不会让一个前勤的医者来接待身为皇都朝官的她。 即便是周娉婷所言的那些常卿,或是因无力分身奔走前勤,或是因与那风轧郡执同样无为。 “多谢周姑娘一路上的照顾。” 不待片刻。 执马使待其吩咐。 “去郡衙!” 她不是因国辅病重私心来此的学生。 她是阎崇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