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鞭刑(二)(1 / 1)

江还晏被捆在刑架上,剥去了外袍中衣,只余下一件单薄的淡色里衣。 行刑使捧着刑鞭,恭敬的站在刑台一旁。 刑鞭甚寻常鞭器更大更重,行刑之人通常是五大三粗的高猛大汉。执鞭久了,也难免力竭体乏。 行刑使双手捧举着刑鞭,躬着身,头垂得很低,万万不敢直面天颜。 “曾经近身皇卫魏护使在此受刑时,承了多少鞭?” 行刑使记得那人。 “回陛下,当年,魏护使承了六十二鞭。” “好。” “护主不周,二十鞭。妄议帝侧,四十鞭。这两条罪处,江大人可有异议?” “不说话是吧,那我便打到你开口为止!” 毫无预兆的第一鞭打在江还晏的胸膛。 她的力度还是不够大,衣衫未破,肤上也不见血光,连江还晏的面色都未有起伏。 一鞭——两鞭——三鞭—— 可按这样的力度,她难以坚持整整六十鞭。不过几鞭,她已经深感力穷,手腕也酸痛不已。 他的目光落在她不住扭转舒缓着的腕间,与持着鞭微颤的手。 “行刑使。给陛下换柄轻便趁手的鞭器。” 这刑鞭着实难难持,换柄轻便的,不劳身陛下,也能让江家的大人少吃些苦头。如此想着,行刑使退身就要去换刑具。 江还晏此话一出,行刑使瞪大了双眼。 闻言,小满怒斥道: 唰—— 泛红的血印渐渐凝着红珠,一一滚落。 好似自嘲。 “江还晏,我曾经还对你留有一丝恻隐,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对你再有半分心软!” 这是小满第一次所见名为钩水鞭的刑器。那是一把银链长鞭,鞭子虽极细,但每一节都环着一圈倒刺银钩,密密麻麻。若笞在人身上,定会勾翻一道深深的血肉模糊的皮肉,鲜血四溅。 小满本以为江还晏意为保身。眼下所见,他竟提出了更痛苦的酷刑? “陛下若对我不再有一丝恻隐,那可定不要手下留情。” 小满一把夺过钩水鞭—— 江还晏鼻息深重而急促,他紧攥着手,咬牙忍痛。 他身上那道鞭痕此时如泉般涌着血,将淡色的里衣顷刻染红。 方才的恼怒被狰狞的血色掩盖。 钩水鞭轻执一扬,根本不耗费多余气力,血口子便瞬间绽裂。这与用刀斧劈在他身上并无两样,只是勾带出更多的血肉,伤口更重。 直至绽开的浓稠猩红滴落在她的脸上,犹如滚烫的炎液灼穿了她的皮肤,让她片刻清醒。 淡色的里衣被赤红侵蚀,已然看不清原本的颜色,顺流而下的血液滩了一地,江还晏面色苍白,只有一双邪眸充着血色。 她忽而放落了手中鞭器。 她望着自己的手出神。她从未伤过人,她连活物都不敢伤及。 即便如此。 这是她对江家的警告。 她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以前不是,将来更不可能会是。 “解气了吗。” 一身傲骨的雄鹰,此时如折断了双翼,从云端坠落深谷,跌得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她唇齿间溢出的每一个字都刻意的裹上了一股狠劲。 同样的位置,不同的两个人。 却寒着意对他说:你罪有应得。 不能再继续下去,他恐有性命之忧。 “来人!给他松绑……传医官!” 他单膝半跪,一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迫使自己挺立起身。 他牵着虚弱的气息,抬首望向她: “你就那么想死?!”一巴掌迟迟未落,近在他脸旁。 她若陷入血海之中,被他的双臂紧拥禁锢,一寸一寸拖拽沉溺。 仿若逃避一般,她转身离开了腥气弥漫的刑场。 她强忍着本能的恐惧完成着这场洗礼。 每一鞭打在江还晏的身上,同时也笞裂了她身上陈旧的茧蛹。裂痕下的新身暴露在空气之中,让她惶恐,让她颤栗。 悬着的心犹如安然落在了软羽之上。 故作的坚韧倾然而逝,她已无力伪装: 她并没有哭,就像与他保证的那样。只是延迟的恐慌让她瑟瑟发抖,只对一人卸下了坚硬的壳。 师央抬手,用贴己的巾帕,仔细的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残血。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话语如风过浮耳。指尖的温度让她归于平静,他总能轻而易举的让她安心。 小满无助的凝向眼前的男人: “他与江廉有着共同的目的。但又并非完全相同。” 他执着巾帕,轻柔的反复摩擦着她掌心早已凝结的血污,徐徐声又起: 此时,内务司内走来几名宫卫,为首者恭敬捧上一本文折。 这是一本请罪书。 落尾处,血色的指印浓烈刺眼。 他若与江廉相同。 但又并非完全相同…… “因为,他对您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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