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驻旗之战胜战大典。 虽只略施淡妆,却让得见之人都偷偷侧目。 一辆稍显华贵的墨绿奢锦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见此,小满深呼一气,毫不犹豫的大步迎了上去。 马夫呵停了马匹。 “姑娘作何拦身在前?” “你家公子施恩于我,我是来此道谢的。” “借公子的钱银,如今悉数奉还。这盒糕点是我亲自做的,作为谢礼,赠予公子。” 侍人们并未接下她手中的东西,而是肃目扫视着她。 小满抬眸向里偷探着,却因距离太远,狭隙中只有一片黑暗,什么都没看到。唯见从马车里掀起门帘的那只骨节突显的手,泛着冷白。 紧接着,门帘被放落下来,那侍人快步走到了小满身前,冷漠的接下里她手中的东西。便眼都不再抬一下,回到了原列。 连面都没见上! 眼见着马车即将离去,小满急忙喊道: 闻声,车内之人似浅声示意。 垂帘被再度掀起。这一次并非是微小罅隙,而是掀至一侧,现出了那久违的身影。 无聚的冰瞳深邃空洞,寒玉雕琢的容颜无暇而冰冷。还是一身胜雪白衣,衬得他肤色如是。 “姑娘若有闲暇,不如小亭一叙。” 灿阳将湖面铺上一层金帛。 这座无名小亭并未赐名题字,通往小亭的小径口有护卫把手,可以见得这是一座私人亭台。 一方雕木茶台对坐着二人。 江誉清掀袖提壶,将滚水倒入盛着茶叶的玉壶之中。 “姑娘是如何寻到我的。” 小满心中有数,自己贸然而来他定会有所防范。 他们初见时他根本未透露自己的身份,而小满却追到了他的面前,还知道他是江家的公子。 小满将碎发撩于耳后,略显拘谨道: 被自己撞见了在赌楼,又被自己发现了与江家的关联。 小满需要江誉清的注意。 江誉清手握江家那些见不得人的产业,若能以此接近,说不定能从他的身上获取到师央埋伏多年都寻不出蛛丝马迹的东西。 这件事,她也并未与师央商议。 “在下江誉清。” 江誉清抬眸,他没有直视她的眸,散落的目光布在她的身上: 忘记给自己想个假名字,小满也无过脑,直接道: 似想到什么,小满岔话笑道: 江誉清玉手轻扬,侍人将食盒恭敬的捧了上来。 这是小满窝在膳房里反反复复做了许久,才将詹南客的手艺承袭了大半。 “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望江公子莫要嫌弃。” 江誉清执筷浅尝,淡笑道: 不管是他的模样姿态,还是他的举手投足,都让小满的视线难以自持,像被无形之物吸引,怎都逃脱不掉他的掌怀。 身为表兄弟,江誉清与江还晏真是好不一样。 一个像桀骜的雄鹰。 说着,小满直接徒手抓起盘中的糕点送入口中。 既然江誉清并无遮掩,小满心想,若多几分坦荡,会不会显得更为自然一些。小满握着茶盏,送了口茶,接着道: 这话说得有些逾矩。 “那钱庄本是我江家产业,谁知多年未亲营,被歹人偷作了赌楼敛财。我上次前去,便是要收集证据,将其重整。” 果然,姓江的如出一辙。眼前如此俊雅出尘的男子,谁人会想到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士。 江誉清的话小满愣了片刻,意识到他所指之事后,小满应道: “不过话说回来,时辰也不早了,叨扰了江公子许 小满不敢再多作逗留,接下来,江誉清要是问起她的家世背景,她可还没能现编得滴水不漏。 江誉清也并未多言,他站起身,白衣翩然垂落,以礼道: —— 小满总觉得有人跟随身后。 因此,小满不敢往王宫的方向走,而是毫无目的的向皇都外围走去。 “你个死丫头,老子一顿好找!” 小满还未来得及反应,后一刻便生生扑在了地上,手心被砂石擦出了几道血口,身体疼得发懵。 “放开我!” “这姑娘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路人见这仗势都生畏,在一旁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老妇一身粗麻衣裙,挽着规整的发,发间已是黑白各半。她额间有道浅浅的疤痕,面容慈善。她对旁人道: 听闻二人是父女关系,他人的家务事不易插手。想挺身而出之人也纷纷退下了脚,只能摇头叹息着。 中途被扛在男人肩膀上的小满是又锤又打,疼得身下之人咧嘴直叫也死活不松手。 在边郊荒野处错落着几间茅草屋,中年男人踹开了其中一间,闭上大门后将小满从身上放了下来。 “陛下。” 只见屋内,静立着身着墨蓝朝服的端雅男子。 再看看身旁那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此时他正躬身作礼,一改方才嘶哑的声音,沉稳道:“陛下,得罪了。” 师央步步向她走来。 直到他走到她身前时。 他似不敢直接触碰她,而是隔着自己的衣袖握着她的手背,将她划伤的手心摊开向上。而后抽出随身的雪白巾帕,仔细的为她擦拭着伤口上的泥沙。 他的话轻柔如风,徐徐灌入她的耳间。 “师央,你全都知道?你会觉得我鲁莽行事吗。” 可他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