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一天不签字就有关系,郑礼雪,你再碰一下你试试。”李以乔说这些话其实自己都没察觉到情绪过激。唐惟在旁边站着,压抑和酸楚拢在眉眼间,不过她收得极快,三两下平复好心情。“你来做什么?”她问。李以乔此时愠气收了,下意识看唐惟,风拍打着她的眼球,刺得她眼睛起了霜。“我们谈谈。”“没什么好谈的。”“离婚协议我拟好了。”这句话,李以乔的声音在起颤。她的妥协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她发现唐惟真的用尽了力气在撇清关系,连日的痛苦和压抑真的让她喘不过气。当真正到了这一步,唐惟反倒更难过了些。神色封闭消沉,眼睫摇摇欲坠,关于她伦敦所有的记忆全都会在此刻画上句号,关于这十几年所有的沉沦全会获得新生。“郑医生,你在车上等我吧。”她想跟李以乔说会儿话,但又好无力。郑礼雪离开了,临走时看了唐惟一眼。唐惟呼吸接不上没忍住咳嗽起来,李以乔马上拍她的后背帮忙顺气。好半晌,才缓过来,她往后退,跟李以乔隔着半步的距离,这半步让她短暂的成了孤魂野鬼,情绪在眼底翻腾,又被极力克制住。李以乔说:“我没有别的要求,你继续住在这儿,郑礼雪跟我的合同我也会解除,你不用担心跟我扯上任何关系,另外,我想说的是,郑礼雪是最好的医生,她也了解你的病情……”“你到底想说什么?”李以乔眼角颤了颤,鼻头酸着。“让她跟着你。”“那你现在听我说,我要搬走,房子是你的,我不要,车是你的我也不要。道别的话就不说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唐惟眼睛一抬,眼泪忽然就落到了脸颊上。她们的对视里,仿佛隔着天涯海角。唐惟这一刹那的情绪脆弱不堪:“你后不后悔?以这样的方式锁我十几年。”“不后悔。”这是李以乔给的答案,这件事她从没后悔过,因为这十几年,唐惟是安全的。即使自己心跟裂缝破碎的冰面一样,李以乔还是稳着气息,把离婚协议给了唐惟,也没有在这里多停留,而唐惟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天,李以乔哭了。在背对着她离开时,湿意浸透眼角。..最终离婚协议还没来没签,她便找好了住处。闻锦带她到半岛公馆,这里是宋亦泠以前住的房子,唐惟在这儿办公方便,居住也方便。进门时,唐惟看到了一束百合花。她问:“新鲜的百合。”“对,今天看到我就买了。”闻锦抿着笑,她想,唐惟应该是喜欢的百合的,因为第一次给她送花不就是两束百合吗?“很漂亮。”唐惟夸赞。“我带你看看别的房间。”闻锦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到楼上,窗帘唰一下拉开,这里是能看到外边马路的,时不时车减速驶过,道旁的树下站着一个女人,背影特别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闻锦没想起来是谁。随后视线往里走,她发现郑礼雪站在路边接电话。闻锦眉心不可控制地皱一下,说:“郑医生有对你说过什么话吗?”唐惟跟着到窗边,也是一眼注意到了树下的女人,眉毛拧着,视线冰冷,随后才慢慢往下看,神色安然宁静找到郑礼雪的身影,问:“她该对我说什么?”“郑礼雪。”闻锦念一遍名字,“她很有意思。”“比如哪些方面?”“很多。”闻锦笑了笑,正好见郑礼雪挂了电话,缓缓转过来望着她们,底下的人哪里能猜到,她们在背后“议论”的对象是自己。“她什么都不跟你说,怎么还天天跟着你?”“不知道,近来是有不少人在联系她,我目前没有能力支付她的薪酬,我打算换一个医生。”闻锦沉默半刻,说:“似乎她不是这么想的。”唐惟又往窗外看一眼,没有说话,她看的不是郑礼雪,还是路边的那个女人,那个戴着一副黑手套的女人。闻锦的性格很适合跟唐惟做朋友。她们恰恰互补,又正好合拍。唐惟自己有积蓄,买了一套房子还在装修改造中,住宋亦泠这儿只是暂时性的。新的一年,闻锦工作有了新的起色,宋亦泠的剧本也彻底敲定了。她俩又去了一趟寺庙,业内的朋友介绍了个大师,说事业上会转运。果真,四月底,她的话剧提名了。要是拿下话剧类的奖,她的星途更是锦上添花。从圈内小花到青衣加大花,这条路她走了十几年,采访上她是几句带过,名人访谈的杂志上也是寥寥千字便概括完了。但只有她知道,这条路上经历过什么。到了六月,唐惟的病好了点,听说李以乔拍的戏快杀青了,宋亦泠也在这个时候联系了冬凌。这天,她刚从C市巡演回来,宋亦泠开车来机场接她,被尾随的狗仔拍到了。车往回家的方向驶去,闻锦开了一半车窗,戴着墨镜吹风,宋亦泠问她话剧场人多不多。她回:“票被抢光了,话剧院外边还来了很多外地的粉丝。”“都你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