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惊悚之至——玉琉璃遍身血液如丝线般牵扯而出?,将通体染成血人?的同时,鲜血于空中凝结成一片密集冰锥,如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但在那片冰锥尚未行动时,江灵殊便已作出?反应,飞身扑了过去,紧接着的下一瞬,即是比地狱酷刑尤甚的钻心之痛。 可即便再痛,她也不曾张口叫喊,只死?死?咬住了唇,乃至鲜血滴落。 在她们看不见?的身后,玉琉璃只余一袭血衣,飘飘然落入棺中。 她总算放下心来,凭着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丝气力,吻上了灵衍的唇。 之后,她支撑着念完凌霄君所授之咒,便垂首阖目伏在了她胸前?,再无?声息。 凤鸣殿中, 白瓷熏笼旁的贵妃榻上,江灵殊反身趴伏于一方暖玉枕,解了衣袍裸出后背, 由灵衍柔柔缓缓地点着药膏。 “还痛着罢?”灵衍气鼓鼓地道, 但手上的动作仍是轻柔得很?。 “有你看着?”江灵殊轻哼一声,“那怕不?是又要?练两刻钟就下山去云隐镇吃点心了。” 与玉琉璃那一战之后,江灵殊身上便留下了永久的伤疤,满背皆是刺目的红痕,她自己瞧不?下去,便请人按着痕迹纹了一株红梅, 倒增添了别样?美?态。只是, 一至寒冬腊月,那些印痕处便会痛得厉害,像是在一遍遍提醒那日发生之事。 江灵殊想?,就这么一直牢牢记着过去那些惊心动魄的事, 也?好。 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背上,江灵殊知道,这是她心里头又难受了。 “有什么打紧?”江灵殊笑道,“又不?是日日这样?,挨过一冬不?就好了?都七年过去了,怎么还如此感怀?” “好好好,一样?就一样?。”江灵殊坐起?来披了外衣为她揩去眼泪,“可若不?是你后来背着我走出那冰天雪地,我定然也?是活不?成了,是你救了我,又何必歉疚?我也?不?敢想?,你那时是如何忍痛走了那样?远的路……” “我当?时想?,你若不?行?了,我便随着你一道去了,横竖咱们已经靠着缘分相识了两世,再来一世,怕也?不?难的……” 她麻利地穿好了衣裳,便要?向外走去,被灵衍一把拉住。 见对方仍有些犹豫,她又竖起?一指央求道:“就歇这半日,可好?” “我只是担心,沉月又会钻空子偷懒,连带着铃儿也?不?好好用功。” “噗——”她一下笑出声来,指指她道,“你这话,真该去砚师妹面?前说才是。” “正是呢。”阿夏抿嘴一笑,“飞羽殿内的一见,立马便送了来。” 看着看着,二人的眉头便蹙起?来,神情亦十?分勉强,总之是不?大欢喜的。 “我也?早猜到?大概就是这么个结果?,”江灵殊叹了口气,“钟州暖和,醉霄楼的吃食又可口,又有玉山门好生招待着,她哪里还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