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声极大,引得几人都看了过来,皆是一脸等着好戏的模样。 那壮汉及其余几个?人皆看得呆住,紧接着掌柜带头大叫了一声“好!”,连带着那两?个?伙计都鼓起掌来。 江灵殊第一次无比深感习武的好处,心内很是受用。 还是包了她一路的住行饮食罢。他心想。 “一,他从临州出发,你我自钟州出发,差不多可?同时抵达涟州,省时省心。二?,涟州位置偏西,事情了结后,我们可?快速由那里往西北去。三,那里荒凉,少些闲杂人更易于行事,你又待过,自然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最佳,不是么??”灵衍斜睨了她一眼,语气里有些疑惑。 花为裳看出她的疑色,生怕自己从此失了对方的信任与欢心,忙不迭地说道:“这些属下都明白的!只是,只是担心他不来,又或者是,带着许多人来……” 她与白溟书信往来最为频繁的那段时日,早已旁敲侧击地将其习惯与许多家?中规矩问?了个?清楚。 她也?清楚,若是求助,对方必定会来。 若不是他生在白家?,又与江灵殊有个?口头上的狗屁婚约,他们兴许也?能?做个?朋友。 灵衍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她是一心祈盼着复仇的,可?临到一个?机会跟前,却又并不觉得有多畅快。 花为裳看在眼里——灵衍与她同行的这几日,大多面若寒霜愁云不散,歇息时,也?总是捏着手里那个?木雕独自出神。 想了一想,她到底还是问?出了口:“您是不是……还在想您的师姐?” 她不该想她的,是她要离开,是她要去做更重要的事,她不后悔,所以?她不该想她。 到最后,她满脑子里都是她,任她怎么?驱赶也?无济于事。 直到如今,午夜梦回时,她仍能?听见耳畔的呼喊,看见父亲倒下的身影、母亲的泪水。 恨与爱,究竟是哪一个?在支撑着她走下去? “行了, 走了一日,这边儿正好有地方能住上一晚,都去?歇息吧。”眼?见黄昏已至, 掌柜指指路边的客栈,勒马停下。 “那就谢过掌柜的了。”江灵殊大大方方笑道。 饭桌上, 又听?对方絮叨:“我这两个伙计都是跟着我走惯了的, 你?们二位却是第一次罢?可先说好,这前一个月的路上还能有好住好吃的地方, 但那往后的路可就越来越难了,少不得有风餐露宿的时候, 偏偏那些时候总是最危险的,半刻都松懈不得,还需二位多多忍耐担待些。” 这话又是意有所指了,江灵殊轻微地摇摇头,专注地吃着饭,并?不与他争辩——在马背上颠了一日, 填饱肚子才是最要紧的。 就只是不习惯。 是这床板太硬的缘故么?不,她没有这么娇生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