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阿夏又奔到桌边，一样样从?食盒中取了摆到桌上，“今天全是您爱吃的，有白玉丸子汤、鱼头豆腐、翡翠虾仁、炙肉……” “凌霄派的伙食果真如此糟糕么？”灵衍忍了一忍，还是笑问了出来。 “自然是了，要不我也不会与你在信里抱怨那?么多回，”江灵殊囫囵咽下一个丸子，拍了拍心口才道，“倒也不是糟糕，只是除了清水油盐外便无其?他?滋味，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么食欲了，好在还有个灶台……” 江灵殊的脸腾地一红，轻哼一声，埋头吃饭不再理她。 空气瞬时如凝住一般，灵衍和?阿夏睁大了眼望着地上，她自是窘迫，心里忍不住抱怨静垣给自己塞了太?多，面上却还得作出一番云淡风轻的样子：“我不是在信上说了住的地方有一大片竹林么，这些笋便是从?那?里来的……” 江灵殊斜睨她一眼，抱着青瓷坛“砰”的一声搁在桌上。灵衍见?她眉眼中似有些得意之色，好奇地将那?坛子打开，随即赞叹道：“好清新的酒水气！” “这是……”江灵殊疑惑地望着那?坛子，灵衍则深深注视着她，眸中道不明的情愫涌动，许久才深吸一口气道：“师姐，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是，”灵衍咬唇忍着激动难平的情绪，“只不过你酿的是酒，我酿的是醋。” 灵衍轻叹一声，走到架前，将一排木匣坛子尽数捧了过来，一个接一个打开，一一说明道：“这是用青梅醋腌的海棠果，味道不甜腻，你应该会喜欢……这是干桂花，喝粥时撒上些便满口余香……这是盐炒杏仁……” “我想为你留下四?时之景，我想让你高兴——”灵衍垂下头，“而且，每做成一样，便觉得又过了一个时节，离你的归期也更近……” “可这些都?不是简单的事，你一定，一定耗去了不少工夫，还有你的手！” “先前你为我做那?横笛时，我就说过让你别再这样……”她的泪一滴滴落在她手上，是温热的。 “那?也不行！”江灵殊显见?是有些微愠，倒把灵衍吓了一跳。 灵衍闻言默然，是啊，她那?时如此怨她，不也正是因为觉得她丢下了自己？ “嗯？”江灵殊抬首望向她。 如突然开了窍一般，江灵殊恍然大悟：“你是不是一直都?觉着，我是因为急着去拜凌霄君为师，才那?样不等你醒来便匆匆而去？” “你好糊涂啊！”江灵殊更觉生气，随之一同的还有丝丝委屈，一下子站起身来回边走边道，“你当真觉得我会是那?样的人？” 怪不得她刚开始回的那?些信都?那?样简短，敢情她们之间竟存了这样天大的误会。江灵殊虽然气极，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将当时的情形细细说与她听。 “你不也没问么？”江灵殊没好气地回呛了她一句，二?人幽怨地相望片刻，忽地破涕为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