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白衣——!”红衫女一声声呼唤着,声音越发凄厉尖锐,叫得灵衍头疼、 她像是一个旁观者,可却又分明能感受到梦中人的无奈与挣扎。 可惜,就算她知道,也无法从中脱身。 灵衍昨日睡得晚,又兼做了那样的梦,一觉醒来头疼得厉害,摇摇晃晃洗漱一番,又在眼下多扑了些香粉,这才堪堪遮住了疲乏之色。 灵衍不答,只缓缓走到江灵殊身边的凳前坐下,倚靠在对方身上,闭了眼养神。 灵衍心中暗道不好,怪自己忘了这茬事,坐直了身子支支吾吾地道:“昨儿夜里想吃果子,削皮时不小心划伤了手指,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口。” 灵衍见状,乖乖地闭了嘴,任由对方摆弄,心里着实是欢喜的。 哪有人包好了伤口才吹的……灵衍心中暗想,却越发觉得暖意融融,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师姐吹了后才不疼了。” 灵衍唯恐她不信,忙争辩道:“人有所长有所不长,如此看来,我是不善削果子的。” 灵衍本以为她会说些诸如“我来帮你削”等暖心的话,谁知却是这么一句,登时傻了眼,直到看见对方大笑着从果盘中拿起一个沙果削起皮来,才知自己又被戏耍了一遭。 江灵殊忍住笑将削好的沙果递过去,这才堵住了抱怨的话。 今日阳光晴好,阿夏开了窗子,泄入一室暖洋洋的微光,二人伏在桌上晒太阳,翻着书吃着小食,时不时相望一笑,实在静谧美好,就连时间在此刻都似走得慢了些。 江灵殊讶异一瞬,弯腰拾起果核扔入瓷罐里,又悄声唤来阿夏吩咐道:“将披风取来,今天虽暖些,可这样睡着也是要着凉的。” 江灵殊将披风仔仔细细轻覆在灵衍身上,手亦放入暖手捂中,这才又放心坐下翻起剑谱来,轻声道:“总之,午饭时再叫她起来就是,去让厨房熬个鸡汤吧,记得要加几片山参。嗯……再做一味梅子山药糕。” “我大病初愈不久,衍儿也需仔细调养着,饮食上自然要格外上心。”江灵殊说着又望了一眼身旁熟睡的灵衍,“你快去吧,别再吵着她。” 若灵衍是个男子,她便要以为她对他有意了。 对方此时的面庞安静温婉,少了几分醒时的凌厉英气,虽双眼合着,仍掩盖不住眉目间一丝疲倦,亦因此而愈发惹人怜爱。细白的面颊为阳光所笼罩,如同染上一层光晕般柔美。 形影不离的数月里,她似乎长高了一些。她心想。 江灵殊心中有些隐隐的忧虑,随即却又为自己的这种忧虑而感到可笑。 她的指尖一寸寸滑下去,直到触及优美光润的颈项,便将手伸了回来。 灵衍却忽地在此时砸吧起了嘴,含糊不清地说道:“师姐,我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