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衍听江灵殊说起过宫中各殿,每殿皆有两位殿主并十余个武艺不凡的女婢,其中明霞殿主通心法。殿主苏染是宫中唯一以丝绸绢带为兵的女子,招式施展时如似舞如飞,却暗藏杀机,制人于转瞬无形之间。江灵殊那晚能想到以腰带解一时困境,应该就是受了她的启发。 苏染笑着摇了摇头,指着满地的木枝道:“你若真无事,这些又是怎么了,练武便练武,何苦拿它们出气?” “足踏空中,不似地面上有力可着,全凭自己运气把控。一面要身子灵活且稳,一面又要招招随心精准,自然比在地上打斗难得多。”苏染理解地点点头,“既如此,你便更不该急于将二者结合,反倒该先打好轻功的基础才是。” 苏染莞尔一笑:“掠风步和追月功皆是宫中的轻功基础,这不需我多说,但若无心法相佐,便如一幅画有形态而无神韵,终不得精髓。” 苏染知她不明就里,解释道:“心法与内功修炼息息相关,并非掌握便可丢于一边。须得日日修习以之运气,调和己身。久而久之,其效才可长存于身心,由内而发。长此以往,内劲与气息才可真正做到轻盈平稳浑厚不绝,届时轻功自然可以更上一层境界。你这般急躁气喘,根源便在于此。心若未定,身体又如何做得好?” “只要对你有用便好。”苏染柔柔一笑,俯身拾起先前被她砍断的那些新枝,“这些枝子,重新插在土内兴许会长成新的大树,不过用时久些罢了。你也是,静心以待来日,必有所成。” 直到那个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她才收回了目光,脑中却突然生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可又不大一样,灵衍自己摇了摇头。在她眼里,江灵殊是藏有些狠劲的,比如那一晚,她看得分明而又清楚。 直到不知何处的鸟雀突然传来惊鸣一声,她才惊觉自己已浪费了许多时光,连忙按照苏染所说运气调息,默诵心决,这才渐渐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收回来。 黄昏西下,暮合四野。江灵殊一直躺着,也知天色已晚。她一个人闷闷地待了半日,虽有阿夏陪伴闲聊,自己也一直看些书籍,但还是觉着缺少了些什么。 阿夏看她这般模样,打趣道:“我不知衍小姐寂不寂寞,但您一定是真的寂寞了。” “是是是,我话多,”阿夏倒了茶水给她,“可若我再不说话,您岂不是要闷死了?不过啊,再两天可就到了元日佳节,比武大会上白公子也会来,您到时候就不会如此了吧?” 她不知阿夏为何竟突然开起这样的玩笑来,若不是她提起,她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茬事,抑或可说是,深埋心底不愿提起。 江灵殊抚了抚心口,尽力平静说道:“所谓的婚约,不过是我年纪还小时,两家父母因交好随口说出的罢了。我与他也鲜少见面,谈不上什么情义,更罔论寂不寂寞,以后这样的玩笑就别再开了。” “若只因才貌家世便喜欢,那我要喜欢的可多了去了。”江灵殊只觉她是个榆木脑袋,又好笑又好气,“总之我不爱听这些浑话,你以后不许再说。实话告诉你,我宁愿与衍儿一起待一辈子,也不想嫁人。” “好了好了,你想想,若你与一男子只儿时一同玩过几日,长大后便没说过几句话,突然就要你与他成亲,你可会开心?”江灵殊循循善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