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习睡去又醒来，一双眼睛因为哭泣而肿成了大核桃。安琳琅给她拿了冰袋敷眼睛，她便捧着冰袋坐在床上，安静地想着自己的事。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阁下最不容他人惹小姐不开心。 他默默想着，忽而弯了弯唇，摆手让侍从下去。 向边察行了一礼，安琳琅便安静地退下了，卧房里一时只剩下边察和顾双习。 边察在床边半跪下来，双掌扶住顾双习的肩，先耐着性子问她：想不想吃什么？还有哪里不舒服么？……这些问题，她一概不理，只把睫毛垂得更深，不愿同他对上视线。 顾双习躲了一下，没能躲过去，还是被他亲到了脸颊。她索性别过脸去，以行动抗拒他的亲近。 “……我宁愿您不喜欢。”顾双习说道，“您究竟喜欢我什么？我改。” 边察面上笑容渐隐，屈起手指，指尖靠近她的眼睛，悬停在距离眼球不到半公分的半空中。 “不要再说这种话，宝宝。”边察轻声说，“你知道的，惹我生气绝非明智之举。” “放心吧，宝宝，我怎么舍得你痛呢？就算真的要把你变成瞎子，我也会请最好的医生主刀的。过程不会太残忍，也不会太血腥，你只需要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到了那时，你还会这么和我说话吗，宝宝？” 一时间她也无法确定，他究竟是吓唬她，还是动了真格？她是见过边察杀伐果决的样子的，也知道他从来都不是痴情优柔的恋人，被他说出口的话，大概率就是他的真心话。 她还是害怕了。顾双习抬起手，温柔地握住了边察的手指。 口腔黏膜又湿又软，顾双习小心翼翼地抬起牙齿，避免磕碰到他的手指，一面扶着它轻压她的舌头，一面抬起眼来，用潮湿可怜的目光注视着边察。 顾双习摇头：“不生气了。” 待他手指离开，她的脸又温顺地贴上去，用牙齿咬着边察的裤子拉链，一寸一寸地朝下拉。 他再次在床边半跪下来，放低姿态，以仰望的视角注视着她，试图摆出“敞开心扉”般的态度：“双习，你的家到底在哪里？等我过段时间没那么忙了，可以抽空陪你回去一趟。” 顾双习定了定神，脑海中有回忆片段一闪而过。 如果她无法回到过去、回到父亲身边，那她就彻底同父亲和家失散了。即便她想方设法、找到城堡所在之处，迎接她的，恐怕也只有早已变换的景色。 她不细说，边察也不追问。他握住她的手，将冰凉的小手掖在掌心，口吻轻柔地询问她：“双习，既然已经回不去你的家了，那为什么不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呢？这里足够大、足够敞亮，你想做什么都好，还有我爱你……这里不好吗？有哪里不符合你对家的定义吗？” 他逐渐变得狂热，吻沿着她的手掌一路往上，直抵她的颈窝。边察把脸埋在她颈间，一边说话，一边烙出吻痕：“此前府邸从没有一位女主人，但现在我希望你可以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和我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不好吗？” 所谓“女主人”，本来就只取决于边察的一句话。他想让谁当，谁就能坐上这把名为“女主人”的交椅。他不过是看中她柔弱可欺、极易控制，才想把她扶作“女主人”。对此，她心知肚明。 离开边察后，她再也不想过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