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以前害怕我。 :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温斯尔似乎料到他有这样的反应,走上前,又立刻攥紧了他的后脑发丝。 瞿向渊狼狈地坐在地上,被抓得头皮发疼,眉头拧紧到面容有些扭曲。 “瞿向渊,你是不是觉得没有那条铁链,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那几年的记忆忽然在眼前掠过一瞬,穿着校园制服的少年蓦地与此刻的温斯尔重叠。 瞿向渊眉头紧皱,单手伸向脑后揪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从齿缝间重重地挤出警告意味的一声:“放开。” 温斯尔笑容灿烂,立刻松开了手。 瞿向渊躲避开温斯尔的目光,抬起手肘用力撞开了对方肩膀,迫使他让出条路。 他还以为……瞿向渊真的那么无坚不摧呢。 车灯闪烁,就在瞿向渊拉开驾驶座门把时—— 嗒地一声。 这次是面对面的压制。 瞿向渊下意识地抬手反抗,温斯尔找准时机腿部一个用力,对方挣扎的反抗俨然变成了身躯颤抖的躲避模样。 “你……给我放开!……” 温斯尔没理会对方的愤怒,自顾自地对他说:“把你手机给我。” “当然是存我的手机号码啊。”温斯尔眼底含笑,阳光得就像个正常的普通男孩,甚至带着点儿撒娇意味地加上后半句,“瞿老师。” 温斯尔不为所动,仅是施舍般地松了一点点力气让他可以呼吸得顺畅些。 “我想要你的私人号码,所以——”温斯尔伸出还自由的那只手,在他面前展开,又重复一遍,“把你手机给我。” “是么,”温斯尔轻挑眉尖儿,又垂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男人胸前因纽扣绷掉而显露的胸膛,转而游移到他的西装裤兜,伸手进去,将手机摸了出来,“不是在这吗?” 来回滑了好半天,脸上的耐心消失大半:“你的手机怎么回事儿,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教学相关软件,输电话号码的地方也找不到。” 瞿向渊立刻夺过他掌心的手机,猛地往远处扔去。 温斯尔没反应过来,手还停留在半空,保持着握住手机的动作,视线跟随着被抛向远处恰好撞到停车场悬梁的手机,直至它落地,温斯尔才将目光收回。 待他视线落回男人脸上时,瞿向渊脸庞正挂着挑衅的讥笑,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双眼:“现在没有了。” 为了不给他私人号码,不惜将这瞧起来崭新的手机砸个稀烂。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瞿向渊有意思多了。 是在囚禁瞿向渊的:是不是很惊喜? 熄了火之后,心头一涌而上的恐慌与心悸拦都拦不住。他以为那两年之后一切都能重新开始,他能调整过来,他有办法让事情回到计划内,可当他重新回到律师行业时,一切都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国际学院的学生宿舍是清一色的单人公寓,男女混住。每年各专业招生不多,人数最多的ib专业也才一百多号人,整个学院的宿舍楼也才几栋而已。 温斯尔在自己的宿舍装了个投影仪,住在隔壁的顾连溪和乔时泽经常窜门,就为了用那投影仪来玩游戏。 顾连溪一激动,伸出脚踹了下身旁的乔时泽,怀里的异瞳布偶猫原本还昏昏欲睡,被他这么一大动作,惊得直接跑开,喵喵着甩脑袋,翘起尾巴往飘窗那处走去。喵了一声跳到温斯尔的脚边。 无线耳机里依旧是毫无感情的ai女声,随着他视线扫过的字体,女声也正朗读到他落眼的位置。 “斯尔,帮我哄一下jiy,她刚刚被我吵醒了。”顾连溪脑袋前倾,认真地拨动游戏柄,习惯性头不回地对飘窗的男孩儿道,兴许是戴着降噪耳机的缘故,声音格外响亮。 温斯尔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一声。 ‘乖’这个关键词像是突然触动了温斯尔某根心弦,于是又鬼使神差地又补上一句:“他要是跟你一样乖就好了。” 怀里的另一台手机震动了一下。 对付瞿向渊,得用这种方式才行。 如果示好地抚摸他,他就会对你消除戒备,甚至会亲密地贴近你。如果掐着他的尾巴让他没法逃跑,他就会挣扎,气急败坏地要抓挠你,将你弄得满身伤痕,这样他就能逃跑。但是如果掐一下他的尾巴,又松开,然后谄媚地抚着他的尾巴,楚楚可怜地朝他显露自己的弱点,博取同情…… 【好,我现在看。】 【我家的监控摄像头,也很高清。】 沙发上的俩人来到游戏通关的最后关头。 “差一点儿了!乔时泽你快上!” 戴着降噪耳机的俩人,耳朵里是炸裂的动作音效与轰隆作响的音乐。温斯尔说话的声音同平常并无区别,嘴唇缓慢蠕动着。平稳,轻缓的语调在偌大的单人公寓里像是被静音,没有人听见他对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 瞿向渊猛地将笔记本按下。 “瞿向渊,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电话那头的温斯尔却不显得着急,给他报了个地址,对他说:“来这里见我。” 不到半分钟,他又收到了温斯尔的短信。 【不想上班第一天就被抓去警局吧?瞿教授。】 瞿向渊循着温斯尔给的地址一路驱车到达。 瞿向渊关上车门,环顾着不太敞亮的四周,这个位置距离学校大概三十分钟路程,鹭科大本来就离市中心远,这个位置要说偏僻也不为过,不过鹭阳市是绿化模范市之一,再偏僻的位置,绿化带也被修剪得平整精致,干净得不夹一丝灰。 那人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 “瞿老师。”温斯尔忽然狡黠又过分礼貌地唤了他一声。 “你想干什么就直说,不要搞些弯弯绕绕的。” 温斯尔吃痛地松了松手,又重新将他抱住,下巴抵在瞿老师的肩峰,掀起眼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温斯尔见状眼底笑意更深,也是,热心的瞿律师原本以为真碰上了个需要帮助的孩子,没想到被他耍了一道,倒是该生气的。 瞿向渊僵在原地,咬牙道:“温斯尔,谁才是被下药的那个,你比我更清楚。” 温斯尔凑近了些:“瞿律师,你才是律师。” 在性同意年龄严苛的地方,法律规定未满十八周岁的人,无论是否自愿,同性或异性,倘若已满十八周岁的人诱导对方与其发生关系,与强奸同罪,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在面对不公平的司法制度时,再优秀的律师也无能为力。 温斯尔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松开手,将瞿向渊转过了身,垂眼打量对方好几番。将刘海放下来的瞿向渊,倒是有几分从前待在他家时的影子。 瞿向渊被温斯尔这不知是嘲讽还是调侃的笑声刺激得浑身不适,警惕地后退半步,抬头盯着对方:“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 “你要是有种,今晚就把我弄死在这里。” “不用费那心思威胁,绕个大弯最后把我送进监狱里枪毙。” “那你他妈什么意思!?” “你可是我的初恋。” “……?” 温斯尔见他这副模样,觉得甚是疑惑。 瞿向渊:“你在说什么鬼话?” 温斯尔略显疑惑地扫了他一眼,兴许就是答应的意思,于是建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