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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公主(1 / 1)

沿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走廊尽头处的大门异常敞开着,门内传来阵阵惊心的碎裂声,昂贵柔软的地毯上一片狼藉。 若不是真碰上了棘手的事,翰g0ng会所的余经理也不敢冒然打搅许知念。 许知念到翰g0ng的时候,室内几乎已经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了,上个月刚拍下来的那套瓷器现在也如同垃圾一般四散在各处。 “轻点儿。” 他招了招手,站在远处时刻观望的余经理立马心领神会的招呼人进来收拾。 裴醒知抬起猩红的双眸,瞪着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一帮人,余经理只好用眼神求助许知念。 又抬了抬手,余经理带着人鱼贯而出。 想当初为了让裴醒知安分的出国读书,裴父裴母轮番劝说也未动摇她半分,裴父甚至断了她所有的卡,僵局之下还是裴洛开口才让她顺利出去。 “我知道真公主回来了你心里憋屈,但嘿,别动,疼着呢。” 疼也是疼在裴醒知身上,可她丝毫感觉不到。 随意查看了两眼,小伤口周围的血痕已经结痂,许知念拿过刚才余经理放下的药箱,小心帮她清理消毒。 许知念那双眼睛看电线杆子都深情,毫不避讳的朝裴醒知轻眨了下。 “知道啊。” “我不说吧,也是怕你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的跑回来。” 倒不是怕当这个坏人,只是裴洛当时远在瑞士,裴醒知疯起来怕是得扒真公主一层皮,到时候裴家老爷子一发怒,她这假公主必定得被顺坡卸了手里的那点权财。 大概是料到裴醒知对这件事的态度,又或是怕亲生nv儿回来后会受欺负,裴家索x先将人送出国。 许知念帮她擦拭完最后一处伤口,将棉签扔进b地上还g净的垃圾桶里,擦手说道。 说完,许知念靠在沙发上笑出了声。 “其实也挺好的,这样你对你哥的心思不就顺多了。” 她才不在乎什么1un1i纲常,她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否则裴家不会这么安宁。 “诶,那位叫什么你知道吗?” “本名叫赵佳,裴老爷子给取的新名儿,叫裴佑慈。听说在原来那家过的不太好,身t弱的跟小j子似的,这几年可没少往她身上砸银子,模样嘛倒是还行,别说,和裴洛真有几分相像” “我这是实话,行行,我不说了行吧。” “哟,我们阿季来了。” “你们现在已经落魄到垃圾堆都能待了?” 许知念轻笑了声。 季清徽没忍住笑出声,无声朝他骂了句‘滚’。 不过这些年季家待她不错,衣食用度一样不缺,不特意说明和亲生的没什么差别。 这一等便等到了裴醒知回国的日期,眼看实在瞒不下去才终于说出口,这一通乱砸必然免不了。 刚要张口劝,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季清徽复又闭了嘴。 季清徽和许知念对视后立马了然。 “裴洛还没回来?” 季清徽意外许知念居然能了解到裴洛的动向。 季清徽挑眉,暗想许知念终于不打算在那家里装了。 “你哥联系过你了?” 她才刚落地就接到了裴洛的电话,工作上忙碌多日话里不免透着疲累,别的并未多说,只轻声让她先去云海阁住下,其他的等他回来再谈。 顺利回归,希望勤快点哈哈哈 其实仔细一想就能发现,这些年他们没少露出破绽,只是现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再细究起来难免显得她悲哀又可笑。逢回到老宅,裴家人向她投s来的异样眼光,无不预示着变故的发生。 怪她太天真,以为至少裴洛会对她永远坦诚。 她已经不是那个裴洛几句轻描淡写就能ga0定的小孩了。 于是她推开了那些早已等候在机场外的人,独自开车回了裴家。 如果就这样闯进去,自然不会错过裴父裴母的有趣嘴脸,大闹一通也好,装模作样委屈一场也罢,都不是她最想要的。 于是裴醒知丝毫不留恋的掉转车头,往翰g0ng开去。 这个世上唯一能让她为之癫狂的只有裴洛,她全心全意的信他ai他,换来的却是多年的欺瞒。 难道他早就想撇下自己? “放开。” “你哥估0这几天就回来了,与其胡思乱想还是直接问他吧。” 即便她把天t0ng出个窟窿来,裴洛也照样能替她收拾g净。 原本只属于裴醒知一人的疼ai关心,如今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生nv儿全夺了去,裴醒知将所有的不满都加诸到裴洛的一举一动中。 事已成定局,裴醒知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所以从什么人嘴里说出去并不重要。 “哥,你别走!” “哥哥,别走!” 裴醒知终于慌乱起来,她知道自己可以为所yu为,也可以任x胡闹,但不能越过裴洛所设下的界限。 此时的裴洛毫无交谈的想法,裴醒知完全受不了他的无动于衷,紧紧抓住裴洛的臂膀,身t与他的x腹严丝合缝,眼神里满是倔强,却藏不住其中的恐惧。 “你生气了吗?” “你为什么要生气!” “哥哥” “理理我,求求你。” “要说什么?” “对不起。” “那些话,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第二遍。” 她点点头,默默凑近。 身前的人委屈的连鼻尖都泛起红晕,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求他怜ai。 刚才摔倒的时候,裴醒知不小心蹭破了膝盖,裴洛此时耐心仔细帮她消毒处理,却在小腿发现几处结痂的划伤。 这一通胡闹下来,裴醒知终于安静了,裴洛耐心哄着人睡着才离开,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早该沉睡的裴醒知倏然睁开了双眼。 这几年的悉心养护,裴佑慈已不像刚被找回来时那样骨瘦如柴,到底有着裴家的血脉,在钱财与关ai的滋养下,根本看不出之前的落魄模样。 都以为那么大才找回来的孩子很难和家人亲近,可裴夫人舍得花jg力和心思,无论是带回裴家老宅还是介绍给各家名门熟络,都亲力亲为的给nv儿的未来用心铺路。 裴醒知的车驶进了林岳云府,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抵达裴家大门。 这天,终归会来的。 只见她头也不回的朝大门内走去,连背影都透露着来者不善的气息。 “她是小姐,那我是什么?” 裴醒知笑了,环x盯着眼前惴惴不安的人。 她微露出近乎狂妄的表情,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林姨心中一惊,悔恨自己说错了话。 林姨慌乱的抬头想解释,却在对上那双透着薄情的笑眼时瞬间低了头,不住的说道。 嘴角的微笑缓缓下沉,裴醒知望着眼前抖如筛糠的裴府旧人突然觉得没意思。 管家适时出现在不远处,那副老狐狸似的模样不曾改变,像是贴了层永久面具。 “夫人很关心您,小姐。” 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可周围往来的工作人员生生感受到了严肃的气场。 裴醒知路过时不忘呛声。 “小姐谬赞了。” 第一眼见到裴佑慈时,裴醒知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亲生的。 打量间,裴醒知眼里的厌恶再也挡不住,裴夫人见情形不对,便轻拍了下nv儿的手背做以安抚,随后笑着招手让裴醒知过去。 裴醒知并未上前,不急不缓的瞄了眼对面亲昵挨在一起的两个人,只一眼便让裴夫人身形一顿。 厉管家早在气氛不对时悄然关门离去。 这几年她确实多分了些心给陪佑慈,可对裴醒知的关ai也不少,不仅电话没断过,还多嘱咐裴洛去看看妹妹。 “醒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说话,妈妈从小到大有多疼你,你忘了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不知道裴庭洲一早就把我手里的公司gu权做了转让,可不就是防着我这个外人,怕卷走你们裴家的家业?” “所以,你就是这么疼我的?” 感觉nv主像痴汉一样哈哈哈哈 裴夫人吴矜纾顿然失了力,若不是裴佑慈在身旁搀扶着,怕是要就此倒过去。 在知道这件事后,吴矜纾即刻就去与丈夫对峙,言语激烈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冷血无情,可丈夫一意孤行的狠心令她无奈至极,终究没能阻止这场分裂的开始。 “爸爸他有自己的考虑,妈妈给你的不是都还在吗,那些” 吴矜纾留给裴醒知的财产并不少,包括从她自己手里划分出娘家公司的百分之五的gu份,这些加起来裴醒知几辈子都花不完。 “你们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眼前的裴醒知变得越来越陌生,完全不接受任何解释。 “我怎么会,怎么会把你教成这样?” 握着裴夫人手臂的手一紧,裴佑慈紧张的望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她同样胶着在这方剑拔弩张的氛围里,不由得呼x1紧绷起来。 在此之前,裴佑慈多次想象过该如何与裴醒知相处,毕竟自己和养父母家里的妹妹们也算相处的不错,加之已经和裴洛打过多次罩面,他虽然冷淡,但十分有兄长的模样。 可现实却在裴佑慈的眼前划开一道巨大的鸿g0u。 裴佑慈心里虽不服气,可畏惧与忐忑让她放不开手去问个清楚。 “你连一句‘妈妈’都不愿意喊了是吗?” 小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吴矜纾都永远站在她身边,为她挡下所有的责骂,哪怕祸从她出。 正当犹豫着是否要先低头时,一道陌生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再次激起了裴醒知的厌烦。 b起裴醒知这个只会闯祸生事,不知关心父母为何物的假nv儿,这个温顺乖巧的亲nv儿倒是颇有贴心小棉袄的意思。 这副母慈nv孝的场面看得裴醒知冷笑出声,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着。 散漫的眼神突然带了些凌厉。 这番话让裴佑慈背脊一僵,脸se逐渐染上了羞恼的红,这才真正明白裴醒知确如父母所言,跋扈的很。 “我闹?” 阵阵咳嗽穿cha在两人的交谈之中,如裴佑慈所说,裴夫人确实病的有些严重。 此时她心里的郁气难散,眼里只有裴醒知。也只能尽力补偿,可就算她回来我们也会像从前那样对你” 裴醒知像在细细分辨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如筛糠过隙般锱铢必较,随之一阵气息从鼻腔迅速哼出。 吴矜纾猝然张了张嘴,如鲠在喉,眼里瞬间闪过懊悔与慌张,她很少失误,怎么会对孩子说这些。 “我最讨厌被欺骗,你们瞒了我这么多年,甚至前阵子还ga0那么大阵仗把她昭告所有人,我不仅被蒙在鼓里还成了笑话,等着‘野种’两个字贴我脑门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裴佑慈准备的宴会其实早在两年前就有提及,当时除了裴醒知,他们一家四口都在场。 可不知为何,裴庭洲一定要选在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日子公开,裴夫人不知道与丈夫g0u通过多少次,甚至争吵过,可最终都无功而返。 就像现在这样。 还有一点,她同样怕委屈了裴佑慈,那些苦难的日子她恨不得替nv儿去经历,如果这样的欢迎仪式能让她少一点对父母的埋怨,或许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益处,她甚至期待过裴醒知可能没她想象的那样排斥,如果能一下拥有两个nv儿,那再好不过了。 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毛巾净手,裴洛开口道。 “小姐,还在房里。” 餐厅里的气氛异常紧绷,裴夫人jg致的妆容下仍看得出泛红的眼角,一贯拘谨的裴佑慈更是神情恍惚,看样子像刚经历了一场费心的波折。 裴洛接过佣人递来的汤匙,与瓷碗偶尔轻碰。 “裴洛,你不要对妹妹生气。” 刚被兄长教训过吃饭问题的裴醒知,根本找不到任何拒绝的借口,于是她冷冷盯着上来请人的nv佣,直到快把人看哭了才往门外走去。 吴矜纾示意佣人为nv儿布菜,可裴醒知偏偏不愿坐在母亲旁边,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裴佑慈身侧,意味深长。 原本裴洛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多说什么,只是再不制止裴醒知的无理取闹,恐怕往后会更加无法无天。 裴洛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手边的碟碗,这让裴醒知升起怒火。 想坐这儿,也得看自己配不配。 “醒知,你在做什么,快放开佑慈!” 此时的裴醒知已经丧失了好好交谈的能力,狠狠拽着裴佑慈的手腕将她拽起,眼神充斥着狠厉,似乎下一秒就会折断手中的细腕。 周围响起阵阵ch0u气声,几位多年在裴家工作的佣人面对如此突发状况,一时也愣住了。 晃神也不过几秒钟,一群人得到指示纷纷凑近想拉开两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真上前阻止。 是了,这个家里唯一能让裴家大小姐停止生事的,只有裴洛。 等这一切都做完后,他才缓缓转向事故的焦点,眼神一如往常那般平静无波,仿佛这里只剩下他和裴醒知两个人,独独看向她。 二十多年的相处,即便今日才得知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可b起心灵感应,恐怕无人能及。 他在给她时间,给她机会。 “都下去。” 这声指令像如蒙大赦,餐厅里的佣人一刻不停的鱼贯而出,生怕殃及到自己。 得到解脱的裴佑慈迅速离开二人之间,明明离母亲只有几步距离,却好似用尽全力才爬出这深潭地狱。 “裴洛,你要带妹妹去哪儿!” 即便只有裴洛能管教得了裴醒知,吴矜纾还是舍不得让她受苦,这一带走怕是一定得付出什么代价才行。 不顾裴醒知的挣扎,裴洛一把将人抗在肩上往电梯走去。 裴夫人还想追上去,急切的在后面喊着,深怕儿子一动怒让裴醒知受伤,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管家拦了下来。 “是啊,妈妈,哥哥肯定有数的。” 吴矜纾心里挣扎良久,最终决定听从劝阻。 她还记得裴醒知十三岁那年,裴洛第一次对她动用家法,后半夜裴醒知高烧不退,她守了一个晚上才终于好转,如果再经历一次她真的会受不了。 “你快去盯着,不可以让裴洛再对醒知动家法!” 这间 “知错了吗?” 傲慢的少nv不愿开口,裴洛也不b迫,转身取了放在书架正央的家法。 “抬起头来。” 红唇轻启。 裴洛转身走了几步,解了脖子间的两颗扣子,拿起桌案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裴醒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猜测他的想法,可从来都猜不透。 “要罚就罚,罚完了我好趁着天亮下山。” ———————————————————————————— 光滑微凉的戒尺一下下轻点着裴洛的掌心,他将话茬转到另一处。 裴醒知立刻领悟到,裴洛是在说她和许知念合伙开的那家公司。 和许知念合伙开公司并不是一时意气,而是三年前好友的一次事故让裴醒知有了危机意识,没想到无心之举却也为自己铺了往后的道路。 可转念一想,早不提晚不提,突然现在提起,难道是为了他那个便宜亲妹妹才特意以此来威胁她。 “怎么,不过是抢了你几个小头,就急着敲打我?” 要是真有这心思,恐怕许知念做不到现在这样如日中天。 “葛馥芮没那么傻,平白丢了三个大项目,输给的却是个五十人不到的小公司,不用查都知道这其中谁在背后作梗。” 的确,许知念虽然是许家正儿八经的大公子,可母亲过世的早,没到半年徐父便续弦娶了葛馥芮,顺便还带回了b他大四岁的许度风,后来又生下一对弟妹,他在那个家里cha科打诨,整日当个闲散无用的富家公子才没被太过算计。 豪门恩怨裴醒知见多了,小三小四带回去伺候大房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即便后面真动起手来,有她在,葛馥芮也得掂量着动手。 见裴醒知满脸无畏的模样,裴洛十分清楚她在想什么。 “你到底是怕我给裴家惹麻烦,还是怕我真成了就压不住我了?” 他虽说脾气和耐心都不太大好,但对裴醒知一再容忍,可正是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妹妹,现在却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 裴洛话里不见起伏,却是十足的轻蔑。 十年前那收了力的一斥打,如同噩梦般刻在她疼痛感知的末梢,即便伤口早已愈合,也无法彻底掩盖它所带来的y影。 那双总是笑着迎上裴洛的眼眸,此时倔强又委屈,身t因恐惧而轻微的颤抖。 本来也只是吓唬一下,最近她真是太不服管教了。 他将人抱起走向沙发坐下,大掌覆上两处泛红的膝盖轻轻替她r0u着,好一阵都没感受到身上人的挣扎才低下头。 泪水沾sh了熨烫平整的衬衫,流泪的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裴洛不厌其烦的替她擦g净泪痕。 “你就知道罚我,还说没有不要我!” “白长二十多岁,b小时候还ai哭。” 稍微细想,裴洛就知道她又胡思乱想到天边去了,也总能用歪理为自己辩驳,明明是她无理在先,倒把错全怪到别人头上。 裴醒知向来我行我素,言行举止全凭心意,裴洛不开口她就只能乱猜一通,现在大概知道他并不是真心偏袒裴佑慈,心里才稍微开心了点。 裴洛安抚着怀里的人,想起四年前刚发现裴醒知并非亲生时,家里慌乱的情形。 寻找亲生nv儿自然花费了大把的金钱和时间,焦头烂额下,裴父裴母终于搜集到了nv儿的些许蛛丝马迹,这时,裴家祖宅送来了最重要的地址信息。 而在接回裴佑慈后,老宅却只来人回了照顾好孙nv外,并未急于表露出让带回去团聚的意思,当时裴夫人正沉浸在nv儿失而复得的喜悦当中,所以也没做多想。 深邃的黑眸瞄向大开的门外,裴洛随意间不减凌厉。 这个家大概要闹上一段日子了。 裴夫人亲自端上一小盅汤放到丈夫面前,裴庭洲即便再不苟言笑,面对夫人也会尽到职责般挽唇微笑。 今天的汤是吴矜纾亲自下厨炖煮的,为的就是今晚全家人 终于,他们一家四口可以安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听说你几次毫无缘由的停了会议,那些人都告到我这里来了。” 现下裴庭洲仍手握大权,自然会有人对裴洛不置可否。 “你有分寸就好,别像你妹妹不知轻重。” 裴夫人微微皱眉,轻抚上丈夫的手背,眼里有些责备,好不容易将人都聚齐了,千万别再闹起来。 “渝婉过些天要来家里小住,你记得空些时间出来陪陪她。” 从她懂事起就知道裴渝婉对裴庭洲的依恋近乎痴狂,只要眼睛没瞎,任谁都看得出她对裴庭洲的感情不止于兄妹。 “你愿意陪着就带着她四处逛逛,我没空陪她瞎胡闹。” 裴家虽然礼数繁杂,也没令吴矜纾感到为难,与家中长辈相处也十分自在。 就算裴老夫人不提醒,吴矜纾也会尽心对待每一位家人,但对于这个特意嘱托,她也没再多想。 这么多年过去了,裴渝婉倒不像小时候那样为难吴矜纾,稍微一了解也明白她并不是讨厌她,而是讨厌每一位“裴夫人”。 可作为嫂子,她也不至于真和小姑子处处计较。 裴夫人不给裴庭洲反驳的机会,继续给裴佑慈夹菜。 晚餐后裴洛跟着裴庭洲去书房继续谈论工作。 门外象征x响起了一下敲门声,随后进来了个人。 她自顾睡在裴洛的床上,原本想醒着等裴洛回来,没想到竟睡着了,直到被抱起才缓缓睁开眼。 裴洛抱着睡眼惺忪的妹妹往门口走去,裴醒知逐渐清醒,知道他要做什么后挣扎着要下地。 “回自己房间去。” 裴醒知跟在他身后,倔强的站在一旁,裴洛解衬衫解到一半的手只能停下。 “出去。” 裴洛不想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好话歹话他已说尽,此时裴醒知的无理取闹于他而言无非是浪费口舌。 她从未换取过裴洛的真实情绪,无论她是难过还是愤怒,哪怕把一切搅个翻天覆地,是否要哄,也全凭裴洛的心意。 可她就是固执的想要得到他的关注,想要他真心实意的为她开心难过,而不是占用妹妹的身份,象征x的获取什么可有可无的亲情关怀。 “私自停课我不想多说,明年我要见到你的毕业证书。” 在她渴望得到哥哥的一丝垂怜时,他给予她的,永远是不近人情的冰冷。 裴醒知报复似的回瞪着对面的人,却不见他有丝毫动摇。 “那就滚出裴家。” 站在远处的经理再次挥汗如雨,他不敢阻止,又更怕裴家这位身份尚未笃定的‘大小姐’出事,只能等待着救星出现。 裴醒知看了眼来人,懒得去争抢,随手拿起桌上的新酒开瓶,又被夺走。 裴醒知冷冷警告。 认识这么多年,季清徽十分了解好友的脾气,也不在乎她现在是否会更生气,自顾说道。 她啧了声。 多久远的名字。 裴醒知与季清徽的第一次交集,是在季瀚辰20岁生辰宴上,那年她们才十三岁。 游泳池的深水区里仍在扑腾着,其实再挺过一分钟便会有人来捞人,裴醒知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竟脱了鞋跳了进去。 一番救急后,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瘦弱nv孩吐了几口水,缓缓睁开了眼,岸上的保镖终于松了口气。,最终寻找到了那张清丽脱俗的脸。 “我叫裴醒知,记住是我救得你。” 季瀚辰整天忙到不见身影,季星玥脆弱又y郁,突然冒出一个救命恩人,当然得找机会报答人家。 季清徽要离开季家这件事,早就告诉了裴醒知和许知念,两人没怎么惊讶,只有许知念关心她有没有拿到补偿金。 季清徽潇洒的甩了甩及腰的大波浪,得意的竖起一根手指。 “还算有良心。” 眼下裴醒知的处境十分尴尬,不说最近圈子里的谈资都是她和裴佑慈,关键是被剥夺了裴家gu权后,明面上裴醒知已不再是核心成员。 被卸了权的裴醒知相当于被公告示众,她已不在继承者的名单上。 “要不,你跟我姓吧?” “齐家丢了鑫源的项目不会善罢甘休,盯着点肖仁富,小心狗急跳墙。” 且不说还不能太活跃,根本原因是不能引起葛馥芮的注意,稍有不慎就如同被踩在脚底的蝼蚁,任人宰割。 “洛哥昨晚联系我给了个新项目,我找人查过那家的背景,可以接手。” 季清徽忍不住调侃。 公司正是扩张的时期,虽然项目紧缺,但也不得不小心行事,毕竟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他们腹背受制。 裴醒知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就连从齐家手里抢过来的这单都是她从裴洛那儿得到的消息。 项目到手,裴醒知缠着裴洛的时间大大减少,她一连加了好几天的班,和许知念一起做完最后的汇报方案才算歇了口气。 “醒知回来啦,快来认识一下,这是周家的大nv儿书禾,你得叫声姐姐。” 一种不好的预感向裴醒知袭来,这场景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招待。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两人还没有好好坐下来和解过,她忙着新项目,裴洛只会更忙,只要她不上赶着找不痛快,裴洛倒落得清静。 原以为结果与从前无一差别,但这一次,裴醒知猜错了。 “不用麻烦的阿姨。” “怎么会麻烦,说不准你什么时候就和我们同住了,要是饭菜不合口味,我也好先了解一下啊。” 裴洛没作回应,喝了口茶后看向站着不动的裴醒知。 最近桩桩件件的事都令裴醒知焦头烂额,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崩溃到何种地步,才会让裴洛多在意她一点。 可现在裴家儿媳明晃晃的登堂入室,人还是裴洛带回来的,好似在嘲笑她对他的每一次剖白。 明知道是明知故问,裴醒知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周书禾,话却是在问裴洛。 “书禾在和哥哥交往,以后会常来家里玩,醒知也要尽快熟悉起来啊。” 交往?什么时候? 裴醒知终于看向裴洛,眼神透着狠意,恨不得立马让那人从眼前消失。 多时未出声的裴洛平静开口,看着不远处即将爆发的妹妹,他突然起身。 说完,周书禾乖顺的跟在裴洛身后打算离开,裴醒知冲过来挡住了裴洛的去路,也让她有机会近距离打量起男友的妹妹。 她仰着头固执的直视那双淡漠的深眸,把希望寄托于能在里面找到否定的回答。 公司大小事务已经足够裴洛忙到脚不沾地,更何况他还三天两头的出差,她怎么不知道他能腾出时间谈恋ai。 “与你无关。” 呵,好一句与她无关。 前几天不还说过不会抛弃她的吗。 “只要我是你妹妹一天,就不可能与我无关!” “醒知,别任x,不要打扰哥哥谈恋ai。” 裴醒知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她要的东西绝不可能让给别人。 裴洛终于露出了些不耐的情绪。 有了利益的牵扯,旁的事情都可以 裴醒知当然不会蠢到认为,挂个外企套壳就能轻易瞒过肖仁富他们,既然裴洛早就知道这家公司的背景,自然会帮她瞒过去,可现在却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nv朋友威胁她,裴醒知在感到心口刺痛的同时,又像是吃了口苍蝇似的恶心。 但这口气,裴醒知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 但这一关终究要过,裴洛总有一天会结婚,她只希望裴醒知能尽早接受现实。 眼下这般情况,如果不是和裴洛在一起,她去哪里都无所谓,只是没想到自己还能保持剩余的清醒,没做些混账事。 看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样子,第一次见她这样怅然若失,真有些不习惯。 “诶,晚上我约了人,一起去吧。” 许知念料到她会如此,给她倒了杯水,劝道。 话说到此,裴醒知一改刚才的态度。 许知念讶于她转变的这么快,放在以前肯定把他的话当垃圾丢了,难道终于想通了? “等了老半天,你俩属乌gui的,这么慢。” 许知念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出去接了个电话,季清徽指着对面的窗口说道。 裴醒知随意瞥了一眼,看着林奕洲对着周围坐着的一圈人点头哈腰的敬酒,没见几个赏脸的,他倒是连喝了几杯。 “救人去啊?” 不过,离开之前能看几场豪门好戏也不亏。 包厢内已是一片狼藉,只见裴醒知很无畏的站在一票公子哥面前,手里还拿着半个破碎的酒瓶,看都不看地上扶着额头的男人。 跟过来的许知念还0不着头脑,一眼望过去几乎都认识,他越过裴醒知挡在身后。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公子哥们也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先找回场子,还是攀附下许知念。 “哟,这不是许少吗,最近约不着你怎么自己跑出来玩儿了?” “这位是裴家的小姐。” 不过,无论是哪位都不太好再动手,气氛一下缓和下来。 “齐哥,我被打了,你得” 被裴醒知砸头的是个十八线小明星,成天跟着这帮公子哥身后耀武扬威,混点资源的同时借着他们的面子g搭懵懂小nv孩,睡过就跑路。 现在的场面已经不再是打狗看主人了,说到底都是帮少爷小姐们玩闹,无论家里熟与不熟,总能牵扯些关系,怎么都维护自己的利益圈子。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裴醒知瞧了眼身后的人就要往外走。 裴醒知上下打量了姓齐的,哼笑了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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