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湘哼唧着,又试探几句,变着法地问,奈何褚红云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吭都不吭一声。她暗戳戳地挑拨:“其实,爷爷旁敲侧击地会说很多爸爸的坏话吧?” 有反应了,很嫌弃的一眼。顺便把手机关上,翻了个身,软趴趴瘫着,道:“不早了,我明儿还要下地呢,你先回去吧。” 她走近,坐于床沿,拍拍褚红云的小腿肚:“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别打哑谜。” 褚湘往上攀坐几步:“快说,不说我不走了。” “你走那天,怎么,要还给我啊。”褚湘说。 又喊了一声,褚湘见她确没动静也不再强问,自个站起来琢磨刚才的话,边往门边走。 褚湘:“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褚湘看了她一眼,低声嘟囔:“真不明白你。” 褚红云比谁都了解,又比谁都风淡云清。 / 照例只有陈钟秀和余下十六名学生,没有多余的废话,肥料已在角落堆好了。施基肥是件轻松的事儿,费劲的是施肥前复合肥料的混匀。在六七百平米的旷地定点埋施,肥料没几十公斤填不满。 陈钟秀原本还坚持,但愁眉苦脸的面庞着实太多,她考虑片刻,抛出两个选项。 人群里有人喊了声“休息半天”,顷刻就得到乌泱泱大片支持。 学生们面面相觑,又都被这话唬住了。 随着第一声铁锹与地面接触的脆响落下,铮铮声开始接连不断,人头密集成团的场面散了大半。 休息意味着回到房间,但她回去干嘛?又跟同房的人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连对方叫什么她都不知道。 毫无头绪地眼神乱飘,苏莉瞟见褚红云。她也还没走,在发什么消息。 苏莉想自己该给褚红云道歉,对方出于好心,她则小人姿态。但转念又自暴自弃地幽怨:都自认小人了,何必装成君子坦然。 “你身体好些了吗?”褚红云问。 褚红云便颔首,不再多问。准备转身离开时,苏莉忽然牵住她的袖子。 “你能…”苏莉小声说,“借我一下充电器吗,我手机没电了。” 褚红云:“我也没有充电器。” 袖子放开。 她饧了饧眼,让自己看上去像才睡醒般,然后轻快道:“好吧,那我问问别人。” 苏莉一顿:“…陈老师吧。” 苏莉环顾一周,塞声。 视线最后又落回褚红云,苏莉看见她徐徐启唇。 “…好。” “莉莉?” “我不知道茶庄在哪。”她说,旋即补充,“导航的话…怕中途没电。” 饮茶闲听 一路风光摇摆,大道稀人,她们没太多话语。苏莉目不斜视,褚红云行路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