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过一次,之所以觉得爷爷严肃,更多是因为妈妈吧,我从她那儿知道的一些恩怨。”褚湘说。 褚湘讲起往事:“爸爸从不提爷爷。只有妈妈说,爷爷想让爸爸去当兵,爸爸不喜欢。由于全家都听爷爷的,他不敢明面反抗。后来爸爸遇到了妈妈,志同道合,就悄悄离开家去外闯荡。只是中间一直没什么成绩。直到妈妈怀了我,他们决心回来见家里人,顺便也报个喜讯,可惜到家后,爷爷把他们赶了出来。” 褚湘转了转椅子:“结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褚湘站起身,到饮水机边给自己接了杯温水。 “说起来,”褚湘话音一转,问句闲暇家常,“你见过奶奶吗?” “……” 这话听得褚红云轻扯嘴角,笑意不明。 “是啊。但劝人要是只说好话,不会显得很假?你也懒得听吧。” 褚湘哼一声,不惯着她:“说你的也爱听?” 不再拌嘴。褚湘说:“人无完人,都总是先考虑自己再想其他,爸妈对我们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做得很好也教的很好了,现在他们老了——你知道,老了就像小了一样,身体机能的软弱触发心里的软弱,想找女儿作安慰,但是面子上又不愿意说。如果所有人都很拧巴,拧巴过去的事,未来就只有死局了。” “……” “什么?” 褚湘示意她说清楚些。 褚红云逐个点破:“爸妈要面子,就得承担要面子的后果,这不是他们自己选的?你再了解、揣摩没什么用,事实只有一个——不是什么他们柔软,是你得让步。你共情、理解,洞悉人心,心理上俯瞰他们,现实就拉低自己。做什么?——弥补心理上那点俯视的愧疚?” 诚然,这听起来的确像个毛病。 这段话说完,房间陷入一阵沉默。现在不是纠结道理的时候,褚湘只能将话暂放一边。既然高山流水的法子行不通,就换个下里巴人的。 “我可没说。我又不是整天闲逛。手里有事自然是先管自己,他们一不穷二不缺三不残,能把自己顾好,回去最多充个人头,保不准又气他们上一场。” 褚湘觉得还真是高看了自己,竟然以为能把这个刺头儿挠一挠。 但仍意犹未竟,忍不住。 听到后几个字,褚红云笑起来,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嘲气:“褚白雪,咱们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吗。上午说一遍就够了,晚上竟然还能说一遍,你把这自信拿出去种花都能被齁死。” “连爸爸都说你我行我素,他最不管人的。” “哎。”褚湘唠唠叨叨地絮话,“妈妈送你去学舞,说不喜欢也坚持学了这么多年,可喜欢吧,又连续换了十多个舞种。中间还去学跆拳道。看不懂,真看不懂你。” 褚湘忽地坐直,踩着地滑着椅飘过来,褚红云看也没看地拒绝:“你话太多了,就到此为止。” 不说话,默许。 褚红云眼神都懒得甩:“你不提我八百年就甩了。” “记和气可是两码事。” “说好的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