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要的东境报税卷宗……以及,一封……未署正式寄件章的信件。」
她眉头微皱,手一伸,接过那封信。
信纸并不厚,纸封乾净,没有纹章,却有一抹古老的红蜡,像是从某个早该消失的年代捡回来的。
她拆开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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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第一眼,是署名。
残王之子。
她手指一顿,眼底震惊一闪而过。
这……早该在二十年前的族谱中被删除。
她喃喃低语:
「不……他应该Si了……那年……」
她翻开信件,手中微颤。纸上的字迹端正、沉稳,不像一个野心者,倒像一个王者的自白。
她不是一位容易动摇的人——东境的冷海与丧夫的政治婚姻,早已磨出她沉着、寡言、如冰刃般锋利的气质。
但当她展开那封信时,却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几近被命运b视的颤抖。
卡尔的这封信,不只是请求军粮或结盟,而是一封「王子从幽暗中对世界伸手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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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他没有直接表明身世,却用一句话让她瞬间明白——他是那个被所有人遗忘、却还活着的孩子。
玛格丽雅手紧握信纸,长久没有说话。
她望向窗外的雪,记忆如波浪翻涌。
她记得那年的雪夜——国王与侍nV的不堪之事被王后发现、那孩子、预言、王城三日无喧、封锁所有记录。
她记得族谱被重新抄写,孩子的名字与生辰被涂去,只留下一笔红墨与一句话:
「第三子………已亡。」
但她如今知道,那个孩子没Si。那个该被埋葬的影子,如今回来了。
而且,他不是来寻亲。
他是带着野心与恨意而来。带着冷静、策略、与一种近乎残酷的目标感。
她一时分不清,心中的颤抖来自震惊,还是——一种深层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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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因为她懂得那种活在灰烬与家徽背後的Y影感,懂得什麽叫做:
「被历史抛弃,却不甘Si亡。」
她合上信,低声对nV侍说:
「备车。我要去家庙取旧印。」
nV侍一怔:
「夫人……现在?」
她眼神清冷如水,语气却前所未有地肯定:
「王国开始变了。我要确保——我站在故事开始的地方。」
王都·旧议会书室
风雪掠过石窗,烛火摇曳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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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卡尔独坐书桌前,身前摊开的,是整个王国的手绘战略地图。
地图上,染红的,是他已经掌握的区域;染灰的,是未决的中立势力;而染金的,是王座与尚未动摇的权威。
他轻按指尖,从东境划至北境,低声自语:
「东境的粮道与港权,足以饿Si一场短暂的战争。
北境的铁血侯爵若肯真正出兵,我的剑就能划进王城正门。」
他的语气平静,不带情绪,
像在思考怎麽分配秋季收获,而不是设计一次Zb1an。
艾佛走进来,为他添酒,低声道:
「您赢了一半。」
卡尔却没有动作,只静静地望着地图最中央的王都徽印,声音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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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不。我只是证明了一件事——那些所谓的忠诚与传承,原来可以用更清晰的利益换取。」
「他们不是背叛王室。他们只是选择了更有机会存活的王。」
他取下一枚银sE棋子,丢入酒杯。
酒面微颤,像血一样溅开。
「三王子太急了。他一直以为我在偷,从没想过——我是在等他自己失控。」
「他想证明我是怪物,但自己先疯了。」
艾佛轻笑:
「您的忍耐,是他的刽子手。」
卡尔走向窗边,看着远处g0ng灯闪烁的高塔——那是王的寝殿。
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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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他至今都没有记起还有我这个儿子。」
「但无妨。我不再需要他承认。」
他转身,眼神如同结霜的夜锋:
「我只要他看着我坐上那个他守了一生的椅子——
然後明白,是他亲手把我从王室赶出,才让我成了现在的样子。」
卡尔重新坐下,提笔在地图上划下一笔——正对着王城的心脏。
艾佛问他:
「您想夺回的是什麽?王座?名字?还是——怜悯?」
卡尔望着那枚笔尖所指的地方,沉默良久。
终於,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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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是不被C控的命运是证明一件事——我不是那个你们可以丢掉就忘了的人。」
「可以行动了,艾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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