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丫头,花楹一心替你着想,你岂能辜负她一片苦心?”梅紫川愠怒道,“是不是柳寻衣和洵溱对你说过什么,迫使你将一切罪责独揽上身?不用怕,今日由老身替你做主!”
“多谢梅前辈的好意。”潘雨音感激道,“但我所言皆出自真心,并没有受人胁迫!”
“可是……”
“雨音,你跟我来!”
面色铁青的桃花婆婆深深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柳寻衣,吩咐一声,径自朝自己的草屋走去。
“潘姑娘,我……”
“柳大哥,此事与你无关!”
潘雨音向心神不定的柳寻衣报以微笑,而后不顾他的劝阻,埋头朝桃花婆婆追去。
“关门!”
一入草屋,桃花婆婆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羞愤,一声厉喝直将惶惶不安的潘雨音吓得身子一颤。
“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我……”
“你刚刚在外边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桃花婆婆叱责道,“为师为促成你们的好事,枉顾黄阳明和梅紫川的感受,冒天下之大不韪替柳寻衣治伤,舍下一张老脸求黄阳明传功于他。可到头来……你竟说自己不喜欢柳寻衣,一切都是哄骗我们的诡计。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为师的感受?有没有想过黄阳明和梅紫川的感受?”
“师父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徒儿的错!”见年事已高的桃花婆婆大动肝火,潘雨音吓得脸色煞白,出于内心的愧疚及对桃花婆婆身体的担忧,她连忙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叩首赔罪,“是徒儿思虑不周,是徒儿行事狡猾,是徒儿让师父蒙羞……要打要罚,徒儿绝无二话。只希望您老人家千万不要动怒,以免气坏身子……”
望着眼圈通红,似有满腹委屈无人倾诉,只能默默忍受的潘雨音,桃花婆婆不禁心头一软,本欲出言安抚,却因郁结难舒而欲言又止。
其实,相比于愤怒,桃花婆婆对潘雨音更多的是心疼。
“你以为自己的心思能瞒过为师的眼睛?”沉默片刻,桃花婆婆再度开口,语气虽仍有不悦,但已不像刚刚那般严厉,“你不是不喜欢柳寻衣,只是不愿强迫他接受你,更不愿为师因此责罚他。于是,你故意掩埋自己的感情,主动站出来替他抗下所有罪责。”
“感情之事,岂是人力所能控制?师父让洵溱姑娘去说服柳大哥,我便已猜到结局。其实,师父也早就猜出柳大哥的答案,否则也不会让洵溱姑娘去做‘说客’。事实亦如人所料,刚刚柳大哥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徒儿虽才疏学浅,却也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身为女子,面对一个根本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怎好死缠烂打,强人所难?如此,不仅有辱自身,更有辱家门。更何况,我对柳大哥只有仰慕之意,并无男女之情……”
“你为他甘心赴险,生死不计,岂容狡辩?”桃花婆婆冷声道,“说来说去,你就是太在乎柳寻衣的感受……”
“我若对他无情,嫁他何意?我若对他有情……又岂能不在乎他的感受?”潘雨音垂泪无声,喃喃自语。
“待到木已成舟,你们有的是时间风花雪月,培养感情。”桃花婆婆心有不忿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丫头,你一旦失去这次机会……”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若是命中无缘,纵使今日勉强在一起,明日也会劳燕分飞。”
“你……”潘雨音的冷静和固执,令桃花婆婆颇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恼怒道,“你在为师面前能说会道,为何在柳寻衣面前哑口无言?你可知,为师已想出不下于一百种法子让你们珠联璧合。只要你不退缩,柳寻衣一定是你的,谁也无法改变。黄阳明和梅紫川已许下承诺,如果柳寻衣敢过河拆桥,定不让他活着走出虎穴龙潭。”
“师父,徒儿的事就让徒儿自己决定吧!日后难过也好、后悔也罢,都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与其他人无关。”潘雨音苦苦哀求,“我知道黄前辈与梅前辈对我一番好意,但‘逼婚’这种事……恕徒儿真的做不出来。黄、梅二位前辈面前我自会解释,绝不让师父为难。”
“雨音,你以为师父是替自己难过吗?”潘雨音的冥顽不灵,令桃花婆婆既感慨又心酸,“不!我是替你感到不值。你为柳寻衣付出这么多,应该得到他的回报……”
“感情不是买卖,岂能事事算计得失?更何况,洵溱姑娘对柳大哥恩情更大,难道柳大哥也要对她……回报?”
“你以为不会?”桃花婆婆怒极而笑,“为师明明让洵溱去说服柳寻衣,却不料她竟蛊惑柳寻衣找你解围。单凭此节,足以看出洵溱的手段远比你高明,其用心也比你狡诈。正因为她知道你心地善良,遇事忍让,因此蛇打七寸,唆使柳寻衣戳你软肋。事实证明,她确实将你的心思拿捏的分毫不差。傻丫头,她不像你坐以待毙,一味地等待回报,而是主动出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师父,我与洵溱姑娘相识多年,她的聪明无可厚非,但心机……绝不像你说的那般险恶。”
“为师早就说过,无论是谁,一经碰触男女之情都会变得无比自私。无论多聪明、多睿智、多理性,一旦深陷情网,必将本末倒置,轻重失宜。”桃花婆婆对潘雨音的妇人之仁又急又气,“在感情上,任何人都会不择手段,你为何迟迟不懂这个道理?”
“如果我像洵溱那般‘诡计多端’,恐怕师父也不会收我为徒。”
“你……”
“师父,如果您不希望徒儿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求您再也不要提及此事。”潘雨音神情一禀,信誓旦旦地说道,“如果师父强迫我与柳大哥成亲……徒儿宁肯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也不愿践踏尊严,辱没清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