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爷难得来一趟,请入府喝杯酒水……”
“多谢柳执扇好意,秦某负命在身,不便久留。”秦三婉拒道,“家主十分关心洛盟主的伤势,劳烦柳执扇替我们转达慰问。”
“一定。”
“待洛盟主伤势恢复后,我们再来讨扰。告辞!”
“恕不远送!”
言罢,秦三深深地望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秦苦,转而朝柳寻衣拱手一拜,率人匆匆离去。
望着秦三的背影,柳寻衣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一股难以名状的懊恼之意,自其眼中迸射而出。
“秦明真是老奸巨猾,竟连一点空子都不给我们留。”苏堂扼腕叹息,语气甚是苦涩。
“罢了!此计不成,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就是。”秦苦宽慰道。
“许衡、凌青。”
“在!”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必须在日落前撬开那四名狗贼的嘴巴!”柳寻衣神情冷峻,不容置疑道,“我绝不相信,他们与秦明毫无关系。”
“是!”
言罢,柳寻衣用复杂的目光扫视秦苦、林方大、苏堂等人,而后叹息一声,失魂落魄地朝府内走去。
“寻衣!”
众人刚刚迈过府门,但见满面仓惶的洛棋一路小跑着迎面而来。
“洛老,你这是……”望着气喘吁吁的洛棋,柳寻衣不禁心生愕然。
洛棋拦下众人的去路,断断续续道:“城中……又有无辜百姓遭难。”
“什么?”
洛棋此言,登时引来一片惊呼。
“这次不是商铺,而是闯入民宅,杀人劫财。”洛棋解释道,“东城一户、西城两户、南城一户、北城一户。其中,西城的一户人家不仅被人劫财,家中的女子还遭人玷污,死状极惨。”
“嘶!”
骇人听闻的一番话,令柳寻衣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无比,拳头攥的“咔咔”作响。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凌晨,正赶上巡逻弟子交接的时候。”洛棋尴尬道,“因此……因此……”
“因此又没能抓到人,是吗?”柳寻衣面沉似水,语气冷厉如冰。
“是。”虽然不想承认,但洛棋实在不敢隐瞒,因而只能硬着头皮重重点头。
“王八蛋!”林方大睚眦俱裂,浑身颤抖,“我马上带人去找!就算把洛阳城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群乌龟王八蛋找出来!”
“胡闹!”苏堂喝斥道,“即便让你在街上迎面遇到,你又如何认得?你连这群狗贼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如何去找?”
“只要是生面孔,统统抓回来严刑拷打。”林方大怒不可遏道,“总能找出几个。”
“简直荒唐!”洛棋沉声道,“洛阳城乃北方繁华所在,每日来往的商贩、走卒成千上万,十之八九是生面孔,难道你全都抓回来?再者,你见人便抓,如此胡作非为,与土匪强盗何异?天下人该如何想我贤王府?又将如何非议府主?”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任由这群狗杂碎将洛阳城搅得鸡犬不宁?洛阳城,从来都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林方大怒吼一声,一拳狠狠砸在府门上,而后义愤填膺地朝府内走去。
“林方大所言不错,坐以待毙绝非长久之计。”许衡提议道,“只依靠贤王府的人手,恐怕无法保护洛阳城的周全。不如……向将军府求援,请他们派兵?”
“寻衣,当务之急不是如何巡守,而是如何安抚城中百姓。”洛棋一语中的,直切要害,“你可知凌晨发生的惨案,现已在城中广为流传?洛阳城内人心惶惶,已有许多百姓不堪折磨,欲要举家远迁。如果我们再不能妥善地解决此事,只怕用不了多久,洛阳百姓便会对贤王府心灰意冷,洛阳城也将变成一座人迹罕至的空城。”
“更麻烦的是盗匪横行,祸乱相寻。一些平日里有贼心没贼胆的宵小之徒,趁机浑水摸鱼,为非作歹,令局势变的愈发混乱。”苏堂忧虑道,“真到那时,我们再想揪出罪魁祸首,只怕难上加难。”
此刻,洛棋、苏堂等人的话,犹如一柄柄利剑狠狠插在柳寻衣的心底,令其心乱如丝,胸中如堵。
直到这一刻,柳寻衣才真正意识到,将洛阳一带治理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洛天瑾,究竟多么厉害?
平日见他解决问题似是轻而易举,信手拈来。可真轮到自己头上,柳寻衣才赫然发现,其中的艰辛何其恐怖?
上位者往往一言九鼎,可稍有不慎,只言片语即会酿成一场不可收拾的灾难。
“安抚百姓……我有一个办法。”柳寻衣的眼神飘忽不定,心不在焉道,“你们散出消息,今天日落时分,在贤王府门前,我会当众处决犯下累累罪行的贼人。替枉死的、及受辱的无辜百姓报仇雪恨!请大家……来此见证。”
“日落之前?怎么可能?”洛棋错愕道,“那些贼人白天肯定不会现身……”
“不必他们现身!”柳寻衣蓦然转头,阴戾的目光直指贤王府深处,冷冷地说道,“眼下,我们手里不正好有四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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