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暗松一口气,再加上刚刚收了两个大银锭,心情显然十分不错,主动将柳寻衣一路送到后院门外。
“老徐,你还打算让我等多久?”
就在柳寻衣与老徐相互告别时,前院却是突然走来一个满身富贵打扮的中年男人,而在此人身后还跟着七八个随从。
此人一袭绫罗,披金戴银,恨不能将十根手指戴满翡翠金戒,虽然打扮的颇为庸俗,但眉宇之间所流露而出的气质却颇为庄重,浓眉大目满脸严肃,又高又壮的身躯往那一站,远远地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大……大掌柜……”
老徐一见到大掌柜,脸上的疲惫之意顿时烟消云散,匆匆和柳寻衣道别一声,便一路小跑地朝院内而去。而大掌柜则是目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院门外的柳寻衣,随即转身步入账房。
一向稳重的老徐则如小厮般,点头哈腰地连忙跟了进去。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柳寻衣摇头苦笑道,自言自语间已是快步离开了福和粮庄。
柳寻衣前思后想,料定曹公子十之八九是被囚禁在罗汉寺中,因此他决定今晚要夜探罗汉寺,一旦能找到曹公子和绑架他的那伙西域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出惊风化雨图的线索。
柳寻衣所做的最坏打算就是一报还一报,从西域人手中救出曹公子,继而再以曹公子为要挟,从曹钦手中取得惊风化雨图。
一路无话,当柳寻衣回到龙安客栈时已经到了正午。
客栈大堂内人声鼎沸,而丁三似乎始终不曾离开,吃完早饭顺带连午饭也一块吃了,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副令人厌恶的嬉皮笑脸。
一看到柳寻衣,丁三便主动招呼道:“小老弟,快来快来,刚刚龙王请了一桌酒菜,我还不曾动筷,可有兴趣一起来享用享用?”
“龙王?”
柳寻衣如今已经找到线索,倒也不急着离开,索性走到桌旁坐下,饶有兴致地望着满满一桌美味佳肴,笑问道:“丁老兄所说的龙王可是这龙安客栈的主子?”
“正是。”丁三抱着一坛酒,迅速打开酒封,顷刻间酒香四溢,令人垂涎三尺。他一边为柳寻衣倒酒,一边连连点头笑道:“龙王那可是做大买卖的人,原本我还想引荐你认识一下这种大人物,只可惜你回来的不是时候,龙王不久前才刚离开。他一个月才来这里一次,也是为了收这一个月的利钱,下回再想见他可就要看运气喽!”
“他为何会请你吃一桌酒席?”面对丁三的盛情,柳寻衣也不客气,端过酒杯随口问道,“难不成他也认识你?”
丁三一听这话似乎很不高兴,眼睛一瞪,煞有介事地说道:“怎么?老兄我就这么无名无姓?龙王就不能认识我?”
“丁老兄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龙王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请你吃酒?难道你曾给过他什么好处?”柳寻衣笑道。
丁三眉头一挑,戏谑道:“龙王是有钱人,这一桌酒席对他来说简直比九牛一毛还不如,你认为这一桌算是情分,可在龙王眼里,这桌酒菜就如同是和我打个招呼,没什么区别。”说罢,也不等柳寻衣再问,他便连连用筷子点指着满桌的酒菜,催促道,“别问了,有的吃就赶紧吃,天底下这种白吃白喝的好事可不多,能遇到可别浪费。嘿嘿……”
说着,丁三主动和柳寻衣碰了一杯酒,二人各自一饮而尽,倒是十分痛快。
“小老弟,刚才去哪了?”丁三一边往嘴里塞着肉菜,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出去走走,头一次来霍都,想见识见识。”柳寻衣佯装出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回答的十分随意,接着话锋一转,举杯笑道,“丁老兄,谢谢你的酒肉。来,我敬你!”
“好说好说。”丁三笑呵呵地送酒下肚,随即一抹嘴,又道,“对了,你之前怎么没告诉过我,你怎么还有个那么漂亮的小姘头。嘿嘿……”
“什么小姘头?”柳寻衣闻言一愣,狐疑地说道,“丁老兄可莫要取笑我!”
“就是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那个中原来的大美人。”丁三坏笑道,“你昨天还跟我装清高,说自己不认识她,是不是怕老兄我跟你抢?”
“这……”柳寻衣彻底糊涂了,诧异道,“我实在听不懂丁老兄的话,你这到底是……”
“小老弟莫要装糊涂,人家姑娘都指名道姓要找你了,你难不成还想提起裤子不认人?哈哈……”丁三挤眉弄眼地坏笑道,“怎么样?跟那样的大美人……感觉不错吧?”
柳寻衣眉头紧锁着望着丁三,一脸茫然。
“今天上午你前脚离开,人家后脚就来找你了。只可惜当时你不在,所以就走了。”丁三道,说着还伸手入怀摸索着什么,囫囵道,“那个大美人临走前,还在柜上给你留了件东西,刚才让我拿来把玩了一番。虽然看着挺值钱的,不过老兄我拿你这小老弟当忘年交,就不偷你的定情信物了。嘿嘿……”
“嘭!”
丁三从怀中掏出东西,随手往桌上一扔,笑道:“喏,就是这个,你现在可还敢说自己不认识她?”
满头雾水地柳寻衣好奇地往桌上瞥了一眼,本想开口辩驳。但只此一眼,却让柳寻衣的神色顿时从疑惑变成震惊,张开一半的嘴也顿时哑声,半天说不出话来。
桌上所放的是一支精致玲珑的金簪,赫然是白霜在鸳鸯榭送给柳寻衣的那支金簪。
丁三口中所说的“中原美人”,指的正是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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