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云谏原本只是想跟过来看看扶桑,可看过之后,曾经折磨他许久的那?种“求不得”的滋味顷刻间便?死灰复燃,刺激着他沉寂已久的心?,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以致于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君如月觉得他和都云谏待在这里?怪碍事的,就扯了扯都云谏的袖子,低声道:“咱们去别处走走罢。” 凉亭里?只剩下扶桑和柳翠微,他们执手相看泪眼,却都是笑着的。 柳翠微拉着扶桑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道:“扶桑,我又怀孕了。” “恭喜你,几个月了?” 扶桑想起她?刚才跑过来的样子,后怕道:“怀着孕你还敢跑?都云谏竟然也不制止你。” 扶桑心?里?又酸又涩,笑中带泪道:“我也很开?心?,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扶桑今日把她请来,其实?只想?问这一句。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 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她幡然醒悟, 从前所学的《女训》、《女诫》其实?是男人?是对女人?的精神控制和荼毒,为的是把女人?困在后宅里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但这绝非女人?存在的意义, 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有慾望、有野心?,女人?也可以逞强好胜、争权夺利, 成就一番事业,乃至青史留名。 说?起来,她之所以能够结识韩灵稚和韩若梦,并加入她们的宏图大业,这其中?也有扶桑的一份功劳,多亏了扶桑让她送的那封信,她先是与三皇子澹台训知相识,又通过澹台训知搭上了韩灵稚,得其青睐,从而一步步走上了这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这番话让扶桑既敬佩又惭愧,和柳翠微相比,他实?在没什么追求,只要他在乎的人?一切安好,一家人?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他就心?满意足了。 柳翠微道:“我也祝你多喜乐,长安宁。” 柳翠微看在眼里,心?里不由生出?些幽愁暗恨,然而斯人?已逝,再?多的劝慰也不过是徒惹伤心?罢了。 柳翠微情不自禁地抱住扶桑,在他耳边道:“我们都要好好的,希望此生还有机会再?见。” 由于扶桑精力不济,这次来之不易的重逢并未持续太久,但两个人?都从这次仓促的会面中?收获了弥足珍贵的慰藉。 柳翠微和他面对面坐着,见他面色不佳,便幸灾乐祸道:“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他问我过得好不好,许是担心?你苛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