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不住地从澹台训知嘴里冒出来,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抱紧扶桑,在他耳边道:“谁都别想杀我,我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你手里……扶桑,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能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我可?以瞑目了……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扶桑,我……我爱……” 扶桑闭上?眼睛,霎时泪如雨下。 扶桑和澹台训知依旧抱在一起,澹台训知的头靠在扶桑的肩上,宛如一对亲密相依的恋人。 夏景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旋即将矛头对准扶桑。 扶桑想要反驳, 可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置辩:不,不是我,他走?投无路选择自戕,与我无关?, 我没有杀他,我没有……但他该死, 春宴死得那么?惨,他应当为春宴偿命。 夏景惨笑几声,用充满怨毒的眼神盯着失魂落魄的扶桑,道:“殿下说,等他死以后,让我把那个女?人的下落告诉你, 可我不会说的,你永远都别想见到她。你的人生已经足够圆满, 也该留点遗憾才是,否则我会死不瞑目的。” 薛隐收剑入鞘,抬脚跨过夏景的尸体,走?到床边,拎着澹台训知的衣领,将他从?扶桑身上扯开,再?随手?丢在床上,对死者没有半点尊重。 薛隐蹙眉看着他,道:“你没事罢?可有受伤?” 不知想到什么?,失神的双眼骤然焕发神采,扶桑用那只血淋淋的手?抓住薛隐的袖子,激动道:“是玉郎让你来找我的吗?我听说他病得很?严重,是真的吗?我想见他,薛大哥,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薛隐扒了他身上的血衣,找来干净衣袍给他穿上,然后抱着他离开了这个隐秘的藏身之?地。 等扶桑自昏迷中醒来,已是三?日之?后了。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景致,这是什么?地方? 迈着虚浮的步子往外走?,穿过水晶帘,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正?歪坐在玫瑰椅上打瞌睡,扶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她才悠悠醒转,一睁眼却被扶桑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不过小丫鬟很?快就转惊为喜,眉飞色舞道:“薛夫人,你终于醒了!” 之?前?从?嵴州到嘉虞城的路上,他和薛隐假扮夫妻,偶尔会有人唤他“薛夫人”,此刻猝然听见,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丫鬟道:“这里是君府。” 薛隐把他带到了他想来的地方,为了向外人隐瞒他的身份,重施故伎,又与他假扮起夫妻。 “薛大人和我家将军一早就出去了。” “这个奴婢不知。夫人快别说话了,你先坐着,奴婢去倒杯茶给你润润嗓子。” 一杯热茶饮尽,扶桑感觉喉咙舒服许多,说话也清楚了些。 “奴婢叫橘儿,橙黄橘绿的橘,还有一个丫鬟叫橙儿,她去厨房拿饭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