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酝酿了许久,本就?嗜睡的扶桑终于缓缓睡去,薛隐睁开眼睛,看着黑魆魆的舱顶,许久之后,他小心翼翼地翻身,从平躺变成侧躺,面朝着扶桑,尽量拉开两具身体?的距离。 薛隐闭上眼,屏息凝神,试图将躰内那股躁动?抹杀,忽而听见扶桑弱弱的咕哝一声,好像在喊冷,薛隐刚要帮他掖好被角,不?料扶桑陡然翻身,直接翻进了他怀里?,旋即无?比熟练地抬手揽住他的腰,恍若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千万遍。 然而薛隐却一动?未动?,垂眸盯着埋在他胸前的半张皎洁面孔,只要他稍稍低下?头,他的唇就?能触到扶桑的额头。 他犹在苦苦挣扎,扶桑却倏地惊醒,他一时分?不?清置身现实还是梦境,颤颤轻唤:“……玉郎?” 扶桑如?梦初醒,慌忙离开温暖的怀抱,仓皇地想,定是自己睡熟后主动?钻进薛隐怀里?的。顾不?上自辩,他复又?凑近薛隐一点,双眸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微弱的话音里?蕴含着难以自抑的喜悦:“薛大哥,孩子在踢我。” “他又?踢我啦!”扶桑喜形于色,“你要不?要摸摸看?” 薛隐感觉到了,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频繁的胎动?,在这个怪异的瞬间,他恍惚以为自己要当爹了,转瞬又?醒悟,这个孩子属于扶桑和澹台折玉,他的心里?无?端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在此之前,虽然他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但他心底始终存着一丝疑虑,怕到头来只是他白?日?做梦,空欢喜一场。 胎动?停了,薛隐收回手,憋了半晌才憋出一个问题:“疼吗?” “那就?好。”薛隐再也无?话可说,顿了顿,淡声道:“接着睡罢。” 在江河之?上辗转了三个多月, 依旧是天寒地冻,这?个冬天漫长得好似没有尽头。 到?了客栈, 无需扶桑开口,薛隐就吩咐小二备浴, 待准备妥当, 薛隐对扶桑道:“我出去转转,洗完澡你就先吃饭,不用等我。” 扶桑除尽衣衫,露出圆滚滚的肚子, 像个大雪球。 扶桑一只手扶着浴桶,一只手扶着肚子, 小心翼翼地跨进去,慢慢坐下,热水滋润着干燥的肌肤,犹如久旱逢甘霖。 天冷,不能洗太久,泡得?浑身酥软后,扶桑先洗头,又搓了搓脖子和耳后便匆忙出了浴桶,其他地方碰都没碰——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