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捱到了晌午,又?从晌午捱到晚上,薛隐始终没有出现,好在也没人来何家找麻烦,这?一天过得平平淡淡,扶桑只希望往后?的每一天都如今天这?般,任何坏事都不要发生。 “是?我。” 薛隐一如既往地沉静:“进去说。” 还没来得及点灯,薛隐低沉喑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去了碎夜城,伺机杀了朱靖宴。” “你的身体?怎么样?”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对?面,扶桑嗅着薛隐身上风尘仆仆的气息,关切地问,“烧退了吗?” 沉默片霎,扶桑道:“我不信。” 扶桑感受着他?灼热的掌心,笃定道:“你骗我,你明明还在发烧。” 扶桑不假思索道:“你的烧何时?退了,我们就何时?动?身。若是?你在路上再烧晕一次,我一个人可拿你没办法?。” 他?的驯顺让扶桑十分满意,话音不由温柔了几分,含着些微哄劝的意味:“上次给你抓的药才吃了一副,明天接着吃,别浪费了。”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薛隐说着就要从他?身旁越过去,扶桑张开双臂拦住他?,不容拒绝道:“你哪里都不许去,就睡在这?里,我去隔壁睡。” 扶桑是?光着脚来开门的,他?先去床边穿好鞋,摸黑拿上几件明早要穿的衣裳,连同玄冥一起?抱着出去,关门前笑着道了声?“晚安”。 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扶桑听?着玄冥的呼噜声?,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扶桑却不?急着走,虽然薛隐说他已铲除所有后患, 但扶桑仍旧不?能彻底安心, 他要再等等,直等到八月底, 风平浪静, 无?事发生,扶桑总算释然,决定动?身。 九月初二, 黄道吉日?, 宜远行。 话虽如?此说,可彼此心里?都清楚, 扶桑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他们这辈子不?可能再见了。扶桑忍着泪意,含笑点头:“我会的,你和有光叔务必要保重身体?。” 扶桑再次点头:“我会的。” 扶桑依依不?舍地抱了抱何孟春、何仲春还有英英,最后抱起玄冥,把它塞进书?袋里?背着,省得它乱跑。 扶桑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哭出来,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随便便掉眼泪。 这些日?子扶桑足不?出户,未曾见过摘星楼烧毁后的样子,只是听何家兄弟说,摘星楼烧成了一堆废墟,被困在楼里?的那些女子大都趁乱遁逃,自寻生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