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扶桑抬头直视着薛隐幽若寒潭的双眸,字字恳切道:“薛大?哥,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所?以?我必须对?你坦诚以?待,但是请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让殿下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好吗?” 扶桑虽是奴婢之身,但自打他出现在澹台折玉身边,就一直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犹如一株依附澹台折玉而生的菟丝花,美丽,娇软,不谙世事。 “好。”薛隐沉声道。 扶桑微微舒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之感,旋即嫣然笑?道:“谢谢薛大?哥。” 扶桑想了想道:“薛大?哥,你的药估计得一会儿才能熬好,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去床上躺着罢。”他起身收拾碗筷,又道:“不如你今晚就睡在这里,我去隔壁屋睡就行,离你越近我越安心。” 扶桑出去了,玄冥也跟着走了。 他合衣躺在床上,属于扶桑的气息立时将他包围,让他感到些许不自在,但这点?不自在和身上的疲病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他已有许多年不曾病得如此严重,否则也不会让朱钰手下那帮废物逮着空子把扶桑带走。 薛隐抬手接过?碗,直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仿佛喝得不是苦药,而是烈酒。 薛隐从小到大?吃过?太多太多苦,他苦惯了,也就不需要那一点?可怜的甜,但他还是拈起那块指肚大?小的饴糖,放进口中含住。他只是懒得和扶桑多费口舌,还是扶桑说什么他做什么来得便宜。 薛隐没作声,也没看?他,扶桑不以?为意,转身出去,而后进了隔壁房间。 扶桑坐在床边宽衣解带,先?将裹胸布解下来,再把里衣穿好,这才上床躺下,枕头和被?子上沾染着小孩身上乳臭未干的气息,不过?扶桑一点?都?不嫌弃。 玄冥在屋里溜达了一圈,跳上床来,熟练地钻进被?窝,带着一身凉意卧在扶桑怀里,两条前腿搭在扶桑的手臂上。 不过?转瞬就将这个念头抛却了,他侧身躺着,看?着玄冥在黑暗中幽幽发光的双瞳,轻声道:“我绝对?不会抛下你。” 扶桑从沉睡中醒来, 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懵怔稍倾, 他?悚然一惊, 猛地坐起?,怀中安睡的狸奴受到惊吓, 窜出被窝, 警惕地站在枕边。 打开门,愈显嘈杂, 左邻右舍全?都亮着灯火,街道上似有人来人往。 何有光驻足回头,仰视着他?道:“不清楚, 我正打算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