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时柳翠微还是一身白衣,清丽脱俗,此刻却换上了那条茜素红织锦长裙,衬得她明艳不可方物,变了个人似的。 “很美,”扶桑由衷地赞美,“真的很美。” 令柳翠微羞于提及的是,扶桑送她的衣裳里竟藏着?两条月事带,这?确是她眼下最需要的东西,因她月事将近。 闲话几句,扶桑说起正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修离又不在这?里,只?能由你?去照顾殿下了。” “你?别怕,”扶桑急忙安抚她,柔声?细语道:“我跟你?说过的,殿下是个很温柔的人,十分好相?处,绝不是那等颐指气使的主儿。你?过去也不用特?别做什么,偶尔帮殿下倒倒茶,或者往炭盆里加加炭,其他时候你?只?管做自?己的事,看书绣花都行,只?要不打扰殿下就好,因为他喜静。” “我也说不准,我尽量在午饭之前回来。”见她仍是一脸紧张,扶桑抓住她的手,轻声?道:“你?可以试着?忘掉他的身份,只?把他当作一个寻常男子看待,就可以从?容地与他相?处了。” 他总是不自?觉地忘记澹台折玉的身份,什么天潢贵胄,什么太?子储君,都已?是过往云烟,越来越淡薄,在他眼里,澹台折玉就是澹台折玉,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好,”柳翠微笑了笑,“我会试试看。” “嗯,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扶桑接着?去敲地字二号房的门,门一开,都云谏竟也换了身衣服。 “磨磨蹭蹭。”都云谏神色不豫,话音里也透着?些许不耐烦,“先去门口等我。” 扶桑依言去客栈门口等着?,未几,都云谏策马而来,仍是那匹高大俊美的青骢马,马跑得不快,轻风扬起都云谏的乌发和衣摆——即使扶桑讨厌都云谏,也不得不实?事求是地承认,都云谏当得起“雄姿英发”这?四个字,可他偏偏不喜欢雄姿英发的男人,周身散发出的阳刚之气会带来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只?想离得远远的。 扶桑还没坐稳,都云谏一甩缰绳,青骢马立时扬蹄飞奔,扶桑不由自?主地撞进?都云谏怀里,失声?怒道:“都云谏!” 马跑得太?快了,而且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扶桑提心吊胆,生怕撞到人,他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周遭全然陌生,他又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都云谏走的对不对,他也懒得问?,就都云谏那张说不出一句好话的嘴,问?也是白问?。 马还在跑,扶桑不敢挣扎,摔下去可是会没命的,他只?能徒劳地大喊:“都云谏!你?放我下去!” 不管是入城还是出城,都需要向看守城门的士兵出示路引,都云谏不得不在城门口勒马,自?怀中掏出路引,递给?过来查验的士兵。 算了,怨不得旁人,是他自?愿冒这?个险,是他主动让都云谏陪他一起出来的,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得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