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扶桑不禁对她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扶桑的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 转念又觉得这?样想的自己很坏。 可?她要是留下来…… 静了须臾,澹台折玉终于开口?:“先?安排她住下罢。”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难过呢?不是早就百次千次地告诉自己,只有收起?那些痴心妄想,安分守己地做个?奴婢,才能长长久久地留在澹台折玉身?边吗?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李暮临曾对他说过的一段话?:“若是放几个?女人在太子身?边,太子必定要临幸,一来二去难免鼓捣出孩子来,你觉得这?孩子能活吗?生?出来还得杀,多?麻烦,不如?从源头杜绝。而且太子身?边没有女人,想泄欲都无处泄,只能憋着,又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单是这?样想着,扶桑便觉得心痛如?绞,呼吸困难。 四目相对,扶桑觉得自己应该露出笑脸,只有笑才能不让都云谏遂心如?意——都云谏关门前那个?阴恻恻的笑让他醍醐灌顶般意识到,都云谏之所以把柳翠微带到澹台折玉面前,其实是为了让他知道,太监始终是太监,根本没法?和真正的女人相提并论,醒醒罢,别再做癞-□□吃天鹅肉的美梦了。 此时?此刻,他心里一丝怨恨都没有,反而生?出了些许感激,感激都云谏给他当头一棒。 看着扶桑的笑脸,都云谏却蹙起?眉。 都云谏从来刀不离手,他用刀柄抵住柳翠微的后背,以免她撞到他身?上,继而垂眸一看,发现一只大黑耗子似的活物,正奋力翻越门槛,他抬脚欲踢,只听扶桑大喊一声:“别碰它!” 扶桑另一只手里还端着半碗羊乳,小狸奴闻见了乳香,嗷嗷叫着在扶桑手里挣扎,恨不得一头扎进碗里去,扶桑只得将碗递到它嘴边,小家伙立刻伸出舌头狼吞虎咽起?来,温热的乳汁溅了扶桑一手。 扶桑双手都占着,没法?扶她,忙道:“姑娘快快请起?,你折煞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公子,我只是个?奴婢而已。” 在她看来,不论是屋里那个?还是眼前这?个?,都是难得一见的风流人物,甚至单看容貌,眼前这?个?比屋里那个?还更精致些,就连身?为女子的她都自愧弗如?,横看竖看都不像个?奴婢。 他生?得眉目如?画,笑起?来更是令人如?沐春风,倍觉可?亲,柳翠微紧绷的神思稍稍放松下来,刚要回话?,却被都云谏打?断:“薛隐,你去给柳姑娘单独开间房。” 之前从未见过他,他也是都云谏的手下吗?怎么不像徐子望他们那样穿禁军的制服? 扶桑抱着还在卖力舔舐羊乳的小狸奴,转而看着都云谏,彬彬有礼道:“麻烦都将军帮我把水壶提到屋里来。” 一段日子不见,这?小太监愈发蹬鼻子上脸了,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支使他。 扶桑弯腰将小狸奴和瓷碗放到地上,就这?一会儿功夫,碗里的羊乳已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