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冬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记得自己明明跳楼了。
落地前还听到有人在楼底下伤心欲绝的喊他。
可现在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全身毫无知觉的躺在这个地方呢。
哦,所以还是死了么。
“黎冬……”
没想到死後还可以听到隋木晚的声音。
“黎冬?”
好像更近了。
“黎冬!”
还能看到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冬你再不理我我就亲你了。”
黎冬:“………………”
……
黎冬昏迷一个月後问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你也死了么?”
‘也’死了的隋木晚正坐在椅子上剥橘子,“是啊。”
黎冬认真起来,“怎么死的?”
隋木晚:“被砸死的。”
黎冬心疼起来,“被谁砸的?高空抛物么?”
隋木晚看他一眼,呵呵一笑,“是呢,我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自己当物给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冬万分不解。
他现在全身不能动,四肢僵的不能再僵,可反观隋木晚,坐在椅子上手指翻飞,一副活动自如的样子……
隋木晚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去了门口,扔完垃圾後又一瘸一拐回来。
黎冬:“……”
果然阎王爷是公平的。
可能隋木晚是砸腿砸死的,黎冬是摔成了烂泥,所以浑身不能动。
但随即他又考虑到了一个问题。
都说跳楼死的人死相很难看,他现在的模样一定惨不忍睹,隋木晚会不会害怕呢。
许是黎冬一直瞎转悠的眼珠子太惹人注目了,隋木晚没好气的给他塞了瓣橘子。
“赶紧吃,都吃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冬听话的嚼着橘子,然後问,“那这里是哪。”
隋木晚:“太平间。”
黎冬:“太平间在地下,这里有阳光,这里不是太平间。”
隋木晚:“哦是呢,那你说在哪呢。”
黎冬听出他压着怒气,小心翼翼的说,“你家吗?”
隋木晚一愣,“为什么觉得是我家?”
黎冬想了想,“很干净?你是个爱干净的人。”
隋木晚张了张口,胸腔隐隐作痛,他闷闷地道,“不是,这是病房,咱俩都没死。”
黎冬非常疑惑,“怎么可能呢,我都从楼上跳下去了,我清清楚楚记得。”
隋木晚被他气的胸更疼了,“你还敢提,你你你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冬眨了下眼,哑声道,“别生气,别着急。”
隋木晚呼了口气,搓了下脸,决定不跟他计较,“你没死,是真的没死,因为你下落的时候被一楼的雨棚兜了一下,还恰巧砸在我身上,所以你没死,就是多出骨折,脏器出血……”
黎冬打断了他,“我砸了你?”
隋木晚停了一会儿,“嗯,我那天准备去找你,正好看到你掉下来,很倒霉的被你砸中了。”
他其实撒谎了,当时所有人都慌里慌张的後退,只有他一个人傻乎乎的张着手奔过去。
黎冬脑子有点乱,“啊,你好像要出国留学了,什么,你那天找了我?”
隋木晚幽幽道,“出国是我和我妈协商的,这样她就不会来为难你了,而且我不仅去找了你,我还准备给你庆祝生日。”
黎冬脑子一疼,喃喃道,“生日……”
隋木晚很聪明,大概能猜到黎冬对生日并不是很喜欢。
他握住了黎冬的手,哪怕对方现在感知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木晚委屈道,“我那天想跟你说生日快乐来着。”
黎冬抿了抿唇,“谢谢,很遗憾没有当天听到。”
隋木晚盯着他,片刻後又垂了垂眸,“还有,不止是生日快乐,还有我……”
黎冬没听清,“什么?”
隋木晚:“……我喜欢你。”
黎冬:“……”
黎冬:“你……”
隋木晚一脸羞涩地看着他。
黎冬:“你又再玩大冒险吗?”
隋木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搬的石头自己扛。
他独自咽下了满腔苦楚,“不是的黎冬,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
怕黎冬不信,隋木晚起身,小心翼翼的在对方干燥微凉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轻触即分,像冬日里第一片初雪亲吻贫瘠之地。
并不冰冷,反而温暖。
然後黎冬安详地睡着了。
隋木晚:“……”
……
听到医生说黎冬只是身体休眠机制还没缓过来才会昏睡之後,隋木晚放心了不少。
在那之後,黎冬就总会不定时醒过来,又不定时睡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时醒来是在白天,隋木晚就会和他说说话聊聊天,然後趁隋木晚接水的功夫,黎冬又睡了过去。
而隋木晚无奈地握着水杯,看着明明前一分钟还跟他要水喝的人,此刻却毫无预兆的闭着眼睛深眠。
有时黎冬在夜里醒来,而隋木晚往往并不知道,因为他还在睡,但有时候又会知道,因为黎冬说饿了,隋木晚就会爬起来给他热吃的。
……
就这么日夜混乱地渡过一段时间後,黎冬终于能长时间醒着,并且控制着自己不随便睡着了。
这天早晨,黎冬发觉自己的手有了知觉。
他动了动,然後想把这个喜讯分享给隋木晚。
然後等了很久,终于等到病房门被推开。
黎冬欣喜地看过去。
进来的是护士小姐,并不是隋木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冬:“……”
……
隋木晚给黎冬留了个手机,还有一个护工,说他要去国外上学,并反复叮嘱黎冬好好休息,不准乱跑。
黎冬听着护工转述给他的信息,茫然地动了动仅有三根能自由活动的手指。
他怎么跑。
……
出院那天,春意已浓。
黎冬已经三个月没见过隋木晚了除了打视频。
他以为出院这天隋木晚会来接他,但他并没有看见对方。
黎冬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欣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木晚是个很好的人,哦不,是个很好的爱人。
隋木晚学习优异,却用一整个寒假陪在昏迷的他身边,而现在是学期时间,他肯定有很多功课要赶,黎冬不应该苛求隋木晚的时间。
对,隋木晚不来就对了,黎冬想着。
然後他钻进了汽车後座,和坐在阴影里的人猛地对上视线。
“黎冬~想我了嘛~”
三个月没见的爱人扑了上来。
黎冬手足无措的任由对方抱着。
黎冬:“你怎么在这?”
隋木晚:“嗯哼,不开心嘛?”
黎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木晚:“嗯嗯?”
黎冬:“……开心。”
隋木晚:“这就对了,么一个来,么么么……”
出院这天,黎冬被久别重逢的爱人么了满脸口水。
……
一路上,黎冬看着周围的景色,以前的记忆仿佛电影重播一样从脑海中划过。
这几个月来,他刻意不去回想以前的事,而隋木晚也默契地没有提过哪怕一句。
但现在不行了,他都已经出院了,以前的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黎冬开口说,“隋木晚,我以前……”
隋木晚忽然一指窗外,“赵叔,我要吃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叔是开车的司机,也是隋木晚家的私人司机,他看了眼路边,笑着说好好好。
停车之後,隋木晚像是才想起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黎冬看着他的眼睛,摇了下头,“等你买完再说。”
隋木晚‘嗯’了一声,下车走了。
路边有一家小吃店。
隋木晚回来的时候,烤串的香气扑鼻而来。
黎冬大致看了一眼,总觉得有些熟悉。
隋木晚拿了一根给他,“你喜欢的,对不对?”
黎冬看着隋木晚邀功似的笑容,心里软地一塌糊涂。
他哪有什么爱吃的东西,不过是以前一起玩的时候不忍看隋木晚伤心,所以随口说的喜欢吃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还是接了过来,点了点头,“嗯,谢谢你还记得。”
隋木晚嘟囔着,“又这样呢,不准谢我。”
黎冬咬着小吃,‘嗯’了一声。
吃到一半时,隋木晚又笑嘻嘻地看向他,“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黎冬看他吃的正高兴,不忍打扰,“等你吃完再说。”
等车子开到隋木晚家之後,隋木晚才正好吃完,然後拉着黎冬上了楼。
隋木晚住的地方是独栋别墅,周围就他们一家,楼高三层。
但隋木晚家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人,整个别墅空空荡荡没有一点人声。
黎冬进别墅前回了下头,看到赵叔开着车走了,但似乎不是停车场之类的方向,而是原路出去了。
黎冬有些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木晚带着他上了二楼,又带着他打开一间屋子,“暂时住在这里吧,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
黎冬说,“这就可以了,谢……”
隋木晚笑眯眯地盯着他。
黎冬面无表情地想了一会儿,然後低头,侧首,用鼻翼蹭过隋木晚的鼻尖,接着亲了他嘴唇一下。
他补完後续的话,“谢谢。”
隋木晚脸蛋通红。
……
吃晚饭时,隋木晚问,“你刚才在车上有话要说?”
黎冬点了点头,“我以前的……”
隋木晚忽然‘啊’了一声,“对了,提到以前啊,我有个东西还没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冬无奈地看着他拿出一个戒指盒,然後挪到自己面前,既没说场面话,也没做什么动作,直接给他戴上了一枚戒指,然後又拿出另一枚塞到黎冬手心里。
“给我戴吧。”隋木晚说。
黎冬看着他,认真地执起他的手,给他戴上了戒指。
戴完戒指之後,隋木晚的脸蛋又红了,而且还捂着脸说要冷静一下,咻地起身跑没影了。
黎冬不知道他去哪了,只能把想说的话再次搁置。
所幸几分钟後隋木晚又回来了,发梢微湿,似乎是洗了把脸。
黎冬看出他心情依然激动,但是他想说的话已经不想再拖了,“隋木晚,我想跟你说说……”
“等等。”隋木晚再次打断他。
黎冬憋住了。
隋木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整个人阴沉下去,“你是想说分手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冬一愣,“不是。”
隋木晚:“那你能保证,无论以後发生什么事,都不和我分手吗?”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黎冬说,“好。”
这回愣的是隋木晚了,他不大相信的嘟囔着,“那你说吧。”
黎冬整理了一下心情,开口道,“我以前的屋子里有些旧物,不是很珍贵的东西,但我觉得如果被其他人当废物一样销毁掉有点可惜,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让我回去一趟。”
其实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就是些旧照片和母亲留下的旧物,如果能找回来最好,被销毁了虽然可惜,但黎冬不觉得会有多大遗憾。
隋木晚抿着唇听完,然後低声问,“还有呢?”
黎冬摇了摇头,“没有了。”
隋木晚仿佛不敢置信,“没有了?”
黎冬点了点头,“就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木晚看了他一眼,手指在桌下互相捏着,“护工说,你在医院里经常看新闻。”
黎冬‘嗯’了一声,“是。”
隋木晚张了张口,顿了好久才问,“你……你不问我点什么,关于黎明阳的……”
“我都看到了。”黎冬说。
隋木晚倏地哑了声。
“我看得清楚,不用问了。”黎冬又说。
黎冬住院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知道外界的事了。
他先是查了自己的新闻。
那些新闻报道的大量信息朝黎冬扑面而来。
然後黎冬发现他自杀的新闻和一起杀人骗保案挂上了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保险受益人根据调查结果显示是黎明阳。
新闻报道说,黎明阳常年家暴妻子,在妻子不堪受辱离婚之後又继续家暴儿子,儿子身上常常带伤去学校,学校的师生和居住地的邻居都给予了证明。
後黎明阳疑似欠了大量外债,走投无路之下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买了轻生保险,为了获取保险金,他带儿子黎冬去医院做抑郁症鉴定,在医院多次给予没有抑郁症的检查证明後,黎明阳狠心给身体心理都还非常健康的亲生儿子服用大量抑郁症患者才能吃的药物,再加上长期的殴打虐待,黎冬才形成了病理性抑郁,并在身体的长期折磨下不堪忍受,最终选择逃避现实,跳楼轻生。
而至此往下,就是一系列化学药物检验单和医院开具的相关证明。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内容。
而收集这一切证据的人是谁,黎冬再傻也能想到。
但他有一点不理解。
……
“你之前说录音和视频……”黎冬话还没问完,就见隋木晚白了脸。
黎冬就不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木晚抖着唇说,“我……我本来想找黎明阳十九年前那起强.奸案提上去的,可是律师说那个案子关不了黎明阳多久,而且那个案子一旦出来,你小时候和你堂弟那个……”
隋木晚忽然住了嘴,下颌颤抖着,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黎冬倒是没什么表情,“嗯,所以你接着做了什么?”
隋木晚结巴了一会儿,“接……接着我发现他家暴你,虽然家暴也造不成多严重的法律惩罚,但我想着先把你救出来再说,然後就雇人偷偷给你家外墙安了监控和针头摄像机,然後看到了那个畜牲他……”
隋木晚话没说完,人已经哭了起来。
黎冬静了一会儿,然後起身坐到隋木晚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隋木晚哭着说,“我一点也不想用那个方法的,可是当时你跪在雪地里浑身冻伤,我心疼疯了,我……我当时脑子一黑就去举报黎明阳了,但是在去的路上,幸好,幸好律师又给我打电话,说查到了黎明阳的个人财产有点不正常的东西,然後才发现了那死王八蛋给你买了轻生保险……”
黎冬握着他的手,轻声说着,“没关系,没事,没关系……”
他不停地安慰着隋木晚,直到隋木晚靠在他肩头不哭了。
“黎冬。”隋木晚叫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黎冬应着他。
“你不怪我么?”隋木晚说,“如果我真的用那个畜牲侵犯你的证据把他送进监狱,你会不会不理我了。”
黎冬说没关系。
隋木晚却继续哭了起来。
然後黎冬就捧起了他的脸,在那张哭得眼泪鼻涕混杂凌乱的脸上慢慢亲着。
从眉心,到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每亲一次,黎冬都会说一句,“没关系。”
“隋木晚,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隋木晚,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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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铃响的那一刻,林文从混沌噩梦里清醒过来。
“文文?文文醒了吗?”
“别叫了,都放暑假了还叫孩子干什么。”
“哎呀今天有补课呀,老师还等着呢。”
“哎呦是么,我去看看去……文?林文?”
听着楼下父母的呼唤声,林文迷糊地耙了耙头发,清了嗓子高声回了句‘起来了’,但下一秒他又趴了下去,直到林母上来才发现他根本没起,当即一个书包拍到他被子上,唠唠叨叨着催他起床。
林文不情不愿地和被窝分离,一出房间他就打退堂鼓。
他睡觉的时候卧室里开了空调,凉快舒适得不行,可客厅没有空调,很侧面地让人能意识到外面有多热。
“妈……”林文站在餐桌旁吃着早餐,慢吞吞咬着包子,“我明天不想……”
林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不想也得想,知不知道人家周老师手底下出过多少考上名校的孩子啊,人家大热天的给你补习都不嫌什么你还有什么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文默默咽下一口包子,把话说完,“我明天不想吃包子了,吃油条行不行。”
林母:“……”
林母:“你这孩子下次说话麻溜点。”
林文慢慢‘哦’了一声。
……
出门前,林文正在玄关换鞋,林父也夹着公文包走过来换鞋。
林母一边唠叨着林父‘又没带盒饭’,还要抽空指着林文的板鞋说‘换那个’。
“那个走路挤脚。”林文说,“我想穿运动鞋。”
“想得美,穿了运动鞋指不定又飞哪个球场了。”林母道,“你坐小李的自行车去又不用走路。”
林文还想说什么,却生生卡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母正等着他继续倔呢,结果没听到回音,转头一望,自家儿子已经乖乖穿好板鞋准备出门了。
长大了,林母心想。
……
出了家门,林文沿着家门口的小巷慢慢靠边走着。
虽然这条巷子很窄,但正暑的太阳几乎垂直照射,周边建筑给予的阴影不是很宽,林文已经够瘦了,贴墙走在阴影里也得露出一个肩头。
快到巷子口时,林文一抬眼就看到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林文,单手扶着一辆自行车停在路边,车子一整个陷进阴影里,而他整个人都露在阳光下。
不热吗,笨蛋。
林文抬脚走近那人,张口喊出笨蛋的名字,“李淮。”
李淮听到声音回头,脸上是和以往一样的表情,既不温和也不过分冷淡,“你今天出门挺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起去吗?”他问。
林文抬手搓了把头发,落手时轻轻摁在被墙边阴影笼罩的自行车後座上。
“那谢了。”
……
路上,林文坐在李淮的後车座上,捉着屁股底下的铁杆车座稳定身体,没一会儿就捉得手疼,但这点疼他早就习惯了,有一件事他却还没习惯。
他盯着面前独属于少年人的清瘦脊背,耳边除了翻涌的热风,还有躁动如蝉鸣的心跳。
别特么瞎跳了。
林文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
烦死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补习的地方在一个活动室,按林文的理解他仅仅知道这个楼里的这个房间叫活动室而已,至于这整栋楼是干什么的,其他房间是干什么的,他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周老师已经在了,他看着先进门的李淮,脸上的笑容刚要起来,结果一看到林文又垮了下去。
林文知道周老师不喜欢自己,因为没一个老师会给没心思学习的学生好脸色。
而今时代也变了,教育理念倡导自由化,新起教师都不再逼着不愿学的孩子学习了。
但林文父母的观念还比较陈旧,他们始终认为学习上的苦吃多了就会少吃生活的苦,所以花重金拜托了周老师,周老师一开始对林文还算认真,後来发现他就是个怎么戳也不动的赖皮球,便懒得再多费心思,顶多把该教的课都教了,对他一点期望也没有。
本来就该这样,这样才是最好的。
林文转着笔靠在窗边,这面墙背阴,而且离风扇挺近,但不是每次来都能抢到这个位置,今天或许是运气好,他来的时候这个位置没人,但有个书包,他提溜起来问了一下,附近有个戴眼镜的男生便说是他的,然後林文就礼貌地递给了他。
看着那男生热得满头汗的样子,林文短暂地疑惑了一下。
这人是把书包看的有多重要啊,竟然让书包占这么好的位置自己却不坐。
一节课下来,林文什么也没听懂,光盯着李淮的背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实在不理解,李淮成绩那么好,至于补习么。
在他印象里,补习这种东西就是他们这些需要提升成绩的差生要做的事,好学生平时成绩就够看的了,周末还要来补习,是要卷死谁。
不过管他呢。
林文默默想着。
反正能多看一天的人。
……
上午有两节课,中间是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活动室里一共不到二十个人,一下课就出去了一大半。
林文只隐约知道这栋楼有很多卖东西的,但他从来不吃零食之类的,顶多天热了买个冰水。
一想到冰水他就渴,在顺利确认他亲爱的母亲大人真的没给他装水杯之後,他无奈起身,一边掏着零钱一边想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林文正好看到李淮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正和一个眼镜男生说着话,不过似乎已经进入尾声了,林文靠近的时候那个男生已经走了,而李淮手里多了一袋水。
李淮一转身就和林文对上,似乎有些讶异,脚步微微往後退了半步,但又立刻止住了。
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冒着冷气的水,“需要吗?”
林文捏了捏兜里的零钱,问道,“多少钱一瓶?我没买过。”
李淮张了张嘴,林文看他嘴型,自以为是地认为对方想说不要钱。
但最终不是这样,李淮准备好语言说这是老师请大家的。
林文‘哦’了一声,把捏得快变成一个球的零钱掖进了兜里深处,然後伸手接过了一瓶冰水。
真特么冰啊。
林文嫌弃地握着那瓶水,上课的时候也握着,一直到掌心发麻,指头变白,他都没有打开喝一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文和李淮是高一认识的,他们两家也是同一年搬进南村十六巷的,林文家住在里面的二十四号,李淮家住在巷子口八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林文推着自行车从巷子深处慢慢倒腾出来,在巷子口看见好几个和他穿一样校服的学生。
那时他就得出了结论,这个村里在49中上学的人真多。
那时候林文刚学会骑自行车,虽然十七岁才学会骑自行车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但林文这种性子慢吞的人从来不在意。
他推着自己的车打算走到大路上再骑,身後那群男生已经嬉笑着从他身旁呼啸而过,但有一个人停下了。
那个人还没靠近他时就已经在减速,所以那人的车子没有给他带来半点风。
“车链坏了吗?”那人停下後问了这么一句。
林文转头看了他一眼。
至今林文已经记不起第一次见李淮的心情了,又或者其实每次见李淮都是一样的心情。
不过他还记得他和对方说的第一句话。
他那时脑子不太灵光,傻愣愣地说,“你家是修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淮那时候的表情林文不记得了,只记得声音。
那人好笑地说,“那倒不是。”
他顿了一会儿又问,“所以你为什么不骑着走?”
林文绷着脸说,“我刚学会。”
李淮没有笑他,而是友好地问,“到大路上才敢骑是吗?”
林文点点头。
那天後来的事林文记得清楚,李淮陪着他一边聊天一边来到大路上之後,林文上车就开始慢吞吞骑,而李淮明明可以加速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旁,马路宽敞,车辆都行驶在路中央,这对第一次‘上路’的林文来说其实是有点害怕的,但李淮全程都让林文靠着路边骑,而他自己则骑在马路外侧。
他们两人就这么并排骑了两年,偶尔林文不想骑车了,还会蹭李淮的後车座。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呢,说是好朋友吧,其实也不算特别亲密的关系,因为他们除了在学校里偶然碰见时会打招呼,平常有事没事也不会主动找对方,休息日的时候也没说哪一方主动找过来一起出去玩的,只不过补习期间林文每次出门都会遇到李淮拿着手机等在路边,看样子不像是等他,又或者就是等他,但林文从来没问过李淮怎么天天杵在路边干等,他怕对方只是停在那玩会儿手机而已,更怕对方发现他的心思後,他们之间连这点关系都会断掉。
……
‘叮铃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老师的手机铃响起,下午最後一节课结束,学生们和补课老师扬手道别,林文也跟着敷衍地抬了抬手。
李淮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林文抬头瞥了一眼,对方正在给一个女生讲题。
那女生穿得很漂亮,短裙里伸出两条细白的大长腿,身材饱满得很,一头长发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李淮平放在桌子上的胳膊。
空气中有淡淡的茉莉香味。
林文木着脸想,是呢,那女生从他身旁经过时就是这个味道,他现在离这么远都能闻见,李淮大概是要被熏死了吧。
最好能把他熏死,林文恶毒地想。
林文低头继续收拾书包,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每天都是原封不动拿出来又原封不动放进去的东西,三两下就装好了。
临走时,林文瞥了眼桌子上化完冰的水,最终还是伸手拿过,路过後门时随手一抛――
‘砰’
林文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教室里,听到动静的李淮下意识回头,寻看一圈後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女生道,“你要回家了吗?”
李淮冷淡地‘嗯’了一声,快速收拾着书包。
女生让开一点,撩了撩头发,微笑着问,“那要不要加个微信啊,以後有不会的题我还想问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淮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会儿,让女生扫了自己手机上的二维码。
女生笑呵呵地目送他离开,低头一看,目光落在【周老师】那三个字上时,美丽的笑脸顿时笑裂了。
……
停车棚。
林文正靠在旁边小卖部的玻璃窗上,一边嘬着冰棍一边等人。
什么题要讲这么久啊,讲不完了是吧。
林文使劲嗦了一口冰棍,用劲大了,嘎巴一声把冰棍咬断了。
他被冰得牙疼,立马想吐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文!”
林文:“……”
林文一仰头,整个冰块顺着食道生咽下去了。
幸好刚才已经嘬得没了棱角……
林文扭头看向罪魁祸首,目光很快有些讶异。
因为李淮正停在他面前,扶着腿轻轻喘气,喘了好几下才直起腰来把背包往上提了提。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李淮说。
林文咽了几口口水去压下生吞冰块的不适感,没什么语调地说,“没有,等你呢,我又没骑车。”
这大热天,他一个人走回去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林文踢了踢旁边的石墩子。
更别说还穿着这破板鞋,好看是好看,但一点也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走吧。”李淮拿出钥匙取车,推出来之後看林文还在慢吞吞地舔冰棍,有些不赞同地说,“少吃冰糕。”
林文不理他,一屁股侧坐在後车座上,继续舔。
李淮无奈地摇了摇头,上车之後扭头看了他一眼,“不扶着点什么吗?或者你把冰糕吃完。”
林文有些不满,心说这是怕冰糕沾你身上吗。
但刚才生吞半根冰棍的恐怖记忆让林文的嗓子眼都快张不开了,他只含糊地‘唔’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攥紧李淮的书包。
李淮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大概也清楚这样已经够安全了,就没再多说,只说了句‘走了’。
路上,李淮骑得很慢,大概是上课的时候做题做累了。
林文乐得自在,慢悠悠吃完冰棍,路过一个垃圾桶时精准抛下垃圾,目光一转,从李淮的书包外兜里扯出一张纸来,擦擦嘴又擦擦手,路过下一个垃圾桶时如法炮制。
而前面的李淮浑然不觉,林文觉得他也是有够傻的,肯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背包里的纸每天下去那么快,要不是林文有良心,他都想直接把脏手蹭对方衣服上看他会不会发现。
“林文。”李淮等红绿灯的时候忽然扭头看他。
林文:“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成年了没?”李淮问。
林文:“……你问这个干嘛。”
李淮:“就问问。”
林文:“我十一月生日。”
李淮好像笑了笑,“我九月份生日。”
哦哦,不就是想显摆你比我早成年吗。
林文面无表情,攥着李淮书包的手在车子再次行驶时不自觉收紧。
临近十八岁,他们这个年龄的男生女生都有点共同的微妙想法――
那就是意识到自己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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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出师不利,开学第一天,他的自行车被撞坏了。
高三班主任的办公室内,迟到两个小时的林文安静地站在班主任面前听训。
“出车祸了?”
“那你也得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吧?”
“什么叫你爬都爬不起来了?我看你胳膊腿好好的啊。”
“而且!你父母的电话我为什么打不通?显示已经是空号。”
“换号?那你得想着跟老师说一下吧,我这一上午找不着你人,你这让人心情多不好啊。”
……
从办公室出来後,林文一瘸一拐地走回班里,後排的男生围过来开他玩笑,说他这模样活像被人撅了。
林文给他们每个人都赏了一句滚蛋,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没一会儿上课铃响,他胳膊腿都疼得不行,趴着也不舒服,索性一整节课都直板板地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课时,物理老师意味深长地扶了下眼镜,对他们说,“我就说咱们班的有些学生吧,那就是不鸣则已,一旦努力起来,那劲头可是相当不错,老师看好你哦。”
林文半点没察觉是在说谁。
……
中午的休息时间简直短得令人发指,林文连家都懒得回,但又没申请住宿,只好窝在教室休息。
去食堂吃完饭後,林文捧起自己的宝贝水杯去走廊接水。
饮水机附近有几个低年级的学生,校服穿得不规不矩,头发可以看出来是染了又染回去,有一个人手臂上不知是贴的还是纹的,有一条分不清品种的龙。
林文靠近这群沙雕的时候,还闻到了一股烟味。
他皱了皱眉,在这几个人戏弄的视线下接水。
那几个人可能看他好玩,在他准备离开时故意伸腿想绊倒他。
林文是伤了又不是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面无表情地绕过那个人,想继续走。
其他人来劲了,推推搡搡地挤到他前面,嘴里发出一些没意义的词语。
林文就那么静静站在原地,准备等他们表演够了再离开。
“你们干什么呢!”
身後,本该好好午休的年级主任的声音响了起来,林文面前的那群沙雕立马扭头就跑。
年级主任指着他们的背影大喊着,“跑!你们跑也没用!看我找不找得到你们!”
林文默默转身,一瞬间捏紧了水杯。
因为年级主任身边还站着李淮,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了,又听到多少污言秽语。
林文垂眸听着年级主任安慰他的话,不怎么在意地应了几句之後,年级主任摆摆手让他离开了。
一瘸一拐地回到教室後,林文拉开自己的椅子慢慢坐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室里没什么人,加上他一共就三个人。
前面那俩学生挨在一块头凑头不知道鼓捣什么,教室里充满了大叶风扇转动的声音,窗外的风又热又闷,林文觉得烦躁得不行,怎么摆弄自己也不舒服,更不知道哪个姿势才能睡着。
他索性又坐了起来,把椅子往後退了一点,靠在书柜上闭了眼睛。
後门没关,林文听到风声灌了进来,带着点莫名的沙沙声。
是树叶么,可是声音从走廊那边传来,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