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舟年取下画框捧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又用衣袖仔细地擦拭起来,动作很轻很慢,可见他对这幅画的宝贝程度不低。 他猜不透这幅画跟自己能牵扯上什么关系,也不懂白舟年为什么会在他面前对这幅画表现出这样一副眷恋的神情。 白舟年将画框擦拭过一遍之后,方才转过来展示给余年看,他问:“你也不记得自己的画了吧?” 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余年还是没有头绪,只好摇了摇头说,“不记得,这是是我画得?” 他又慢慢地走回余年跟前,将画框递给他。 涂鸦用的是铅画纸,拿近了看,上面蜡笔的纹理更显粗糙,画纸留白的地方已经发黄变暗,看起来应该是有很多年了,还能保留的这么完整,可见是被小心爱护着的。 白舟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把画又拿了回去,很小心地拆了画框,取下背面的垫板。 余年伸手就要去捡,被白舟年突然抓住了手腕。他不解地抬头,这才注意到白舟年的脸色不太对。 “这封信怎么会在这?怎么会呢?它明明”白舟年喃喃自语。他的面色略微有些发白,漆黑睁大地双瞳凝在那一方掉落的纸上,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那是一封很简短的手写信,字写得歪歪扭扭,短短的几句话里不止有用叉号划掉的错别字,还有好几个直接用拼音代替的词,标点符号几乎没有,一看就是出自某个刚刚才识字的小学生之手。 最后落款的两个字还写得稍微好看一点。 一封信不长,只有几行字,余年却埋头看了好半天。他将最后落款的名字盯着看了好久,才在记忆中依稀摸寻到那么一点与此相关的碎片。 后来班级里组织做好人好事,他送出的就是那盒新得到的蜡笔。因为当时正处于对绘画的狂热阶段,他对这样东西宝贝得不行,所以突发奇想地在盒子里附了一张画和一封信。 只是余年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料到,他一时兴起的一封信、一幅涂鸦真的将一个人困住了那么多年。 六岁,二十四岁,十八年 他从信里抬起头,视线飘然落到白舟年脸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意识也稍稍变得恍惚。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即使在当时,白舟年真的当真了,可那时候的他也不过是个十来岁心性未定的孩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知希望渺茫后,这份认真也会消失殆尽才是。 太荒唐了! 作者有话说: 白舟年怔愣了一会,又坐回地板上,弯身的动作僵硬迟缓,面色稍有回转,但仍是有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