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第一次喝了酒之后装睡了,以前和李尔他们喝酒到很晚的时候,余年也经常装着酒醉让覃斯越来接他,还会借着酒劲胡搅蛮缠一番。目的无非是向不看好他们感情的那些人炫耀覃斯越对他有多好,也为了试探覃斯越到底能包容他到什么程度。 他只是在接到他的电话时,无论多晚都及时赶到一个个灯红酒绿的会所或者酒吧里,将喝得酒气熏天的他带回家。 他折腾过,在覃斯越又一次抱着他坐进车里时很不配合地动来动去,不安分地像个炸毛的大狸猫。折腾的结果也不是太好,脑袋磕在车顶上当时就肿起来一个大包。 不过事情还是有些变化的,再来接他时,覃斯越就换了车。车后座宽敞了很多,车顶也比之前的高了,显得倚在车边的人也变得阔气了不少。 覃斯越既然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那就是把他这个人也放在了心里。因此余年在心底大度地原谅了覃斯越之前种种让他不满意的地方,还亲自挑选了一款车载香水作为新车的礼物给他换上了。 温暖,踏实。 一想到两个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一时情绪涌上心头,余年突然又想哭了。他的脑袋轻轻动了一下,趁势往覃斯越的怀里又拱了一拱,将脸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双手扯紧了他腰间的衬衣布料,艰难地忍下要掉出来的眼泪,只敢偷偷往心里咽。 他指尖的力度刚刚好,很舒服,一点点抚平了余年眉间的褶皱,也暂时拂去了压在他心头的阴霾,让他在难敌的醉意中渐渐失了意识。 到达目的后,不等覃斯越叮嘱,凌诚找了位置把车停好后就自觉地下车等着,全程很贴心地没说一句话。 覃斯越用静如沉水的眸子盯着他看,指间揉弄太阳穴的动作不知不觉间停住了,等再反应过来时,他已拂开怀里人的额发,将一个轻柔的吻贴了上去。 许是睡梦里感觉到了异物的靠近,被打搅了的余年不舒服地动了动眉头,覃斯越这才敛神迅速撤开。 覃斯越梗了几秒,见他睡意正浓似乎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才暗自好笑地叹了一口气。以余年的那点酒量,这一觉怕是要睡很久了。 感受到身上的轻微颠簸后,沉浸在醉梦里的人也只是将脑袋循着舒服的热源拱了拱,眼皮始终没有掀开。 他喉间一滑,抱在余年腰间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力道。爱的人就在怀里抱着却什么都不敢做,一想到余年那些决绝道别的话,覃斯越的心狠狠一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突然炸开了一样,堵得他一时喘不上气来。 覃斯越心底很清楚,他和余年会走到这一步都是他的错,是他让余年这么伤心难过,也是他辜负了好兄弟的信任。到底还是他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不是所有的事只要藏着掖着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些不堪的过去就像一个没有定时的炸弹一样始终埋藏在他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