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还没挂断,司机似乎不好意思说话,只在后视镜里快速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顺带一个被迫听了墙角的不自在的笑容。 电话里情绪略有些激动的人忽然就没了声音,余年屏住呼吸,气都不敢喘了,就怕被听出端倪。 在脆弱的时候是绝不敢听到任何关心的话的,因为只会让人更想哭。余庭初话音刚落,余年喉咙便很没出息地再次哽住,努力忍下去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出什么事了?”余庭初何其了解自己的弟弟,即使现在看不到余年,这话也是骗不过他的。 手机一个没拿稳磕在膝上,他也没再捡起来,低着头闭着眼睛对着屏幕又哭又喊反控诉起来哥哥来。 覃斯越三个字俨然已经组成了余年的敏感词汇,只是在耳边轻飘飘地掠过去就能狠狠揪起一阵心痛的那种程度。余庭初才说完,余年就哭得更凶了,泪珠更是肆无忌惮地涌出眼眶,立时铺了满面。 哥哥带着打趣的话并没有抹掉余年心头闷钝的疼,又担心哭得太过了会惹哥哥怀疑,他的唇紧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克制的哭声也变成了呜咽。 为了把他变成自己的,他耍过心机,没了锋芒,多了耐心,就连从小娇惯出的一身坏脾气也收起来了,可是所有的付出都抵不过一个不爱。单向奔赴的爱情终究走不了太远,只要一个人突然想停下了,另一个人的脚下就只有目的,没有路了。 这个悲伤的念头在脑海里久久回旋,撕扯得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心变得愈发疼了。余年双手捂面,额头抵在膝上,泪水自指缝流出,滑落进棉质的布料里,金黄色的阳光扫在他微微抖动的肩头上。 回到公寓的时候,泪水仿佛已经流干了,眼睛又干又涩。门在身后关上后,余年背靠在门上发了一会呆,才恍恍惚惚地进去盥洗室。 不过此刻的余年没有心思考虑丑还是美的问题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镜子,视线却没有聚焦到任何一处,思绪也是飘渺萦纡得抓不住。 余年的视线落在白色的花瓣上看了一会,方把濒临散架的身体挪了过去坐下。渐渐西斜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一束,落在灰白色的地板上形成一片不规则的图案,不断晃着余年依旧干涩的眼角。 门铃声在耳边响起时,余年没有动,更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他听着铃声停了又响,几遍之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鞋底摩挲着地板发出的很轻的响动。 “怎么不开灯呢?”白舟年的声音响在头顶。 “先吃点东西,你中午就没吃几口,饿坏了吧?”白舟年将手轻轻贴在余年膝上,见他没有躲开,才加重了一点力道抚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