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第一眼就给这房子吸引了目光,他惊讶地看一眼白舟年,再打量一遍小院子,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说,“你就住在这一片花海里。” 余年很喜欢花,但覃斯越却不喜欢,在交往的三年里,覃斯越很少送他花,记忆中他就只送过一次玫瑰,后来又送过一盆仙人掌,但仙人掌好不容易开花了又被覃斯越给丢了,就是两人住的家里也很少养些花草,光秃秃的无趣极了。眼前这样一幅景象倒让余年想到了覃斯越,心情瞬间又低落下去。 他靠得实在太近了。余年一抬头,额发擦过他的下巴,骤然对上他那一双浅褐色的眸子,脸莫名一热。 “没事,就是头上落了一枚花瓣。”他说着摊开手掌,手心里赫然躺着一片粉色的蔷薇花瓣。 “进去吧。”白舟年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余年便没再犹豫率先走了进去。 真是一个艺术家的家。余年做了这样一句评价。他被屋里空调的凉风吹着,短暂地忘却了身上还很痒这件事。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能看到整个市民公园的全貌以及中央广场那个被红墙围起来的颇为庄重的主席台,余年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们刚刚应该从那走,那条路直通到这。”余年指着诊所出来的那条小巷子对白舟年说。 考虑到自己在梧州生活这么多年还是个路痴,白舟年才回国半个月,不识路似乎也正常,余年便不再多纠结这一点了。 覃斯越朝着一个方向盯了太久,眼睛有些干涩,但他仍是痴痴地盯着,眼睛几乎一眨不眨。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吓人。 凌诚有些犹豫,他想明明都看到夫人了,老板为什么不接他一起回去。但很快他又觉得老板可能也是要面子的,毕竟夫人都跟那人在人来人往的路上接吻了,这样贸然上前去撞破大概两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偷来的爱情果然还是要还回去吗?路边的风景开始后移的时候,覃斯越悲伤地想。 所有人都知道覃斯越爱余年,只有余年一直在怀疑。 余年倒也没表现出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面一端上桌就乖巧地连道了好几声谢谢,之后便埋头吃饭。 在和白舟年曾经短暂相处过的那大半年里,余年只在画室里初见的时候对他表现过一点好感,更准确地来说,是先对他的画有了好感,连带着也佩服白舟年本人。但这点钦佩的好感消失得很快,在目睹覃斯越和白舟年总是形影不离的时候,余年对他便只剩深深的嫌恶了。 如今和自己的情敌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吃着东西唠嗑,倒突然有点像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气氛说不出的融洽。余年心里的矛盾当然还是存在的,只是被白舟年清风般的和煦微笑给吹得零零散散,总也凑不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