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停车!”温浅几乎是仓皇地扑到前排朝司机大喊,结果被程斯刻用力环住胳膊拉到自己怀里。 “程斯刻!”温浅快急疯了,他用力在程斯刻的怀里挣扎着身子,不管不顾地大喊程斯刻的名字。 程斯刻一声不吭,将温浅用上十层劲儿的拳头全部接了下来,直到温浅的手指甲无意间划过程斯刻的脖颈,渗出皮肉的鲜血一下子刺入了温浅赤红的双眼。 “小狗,小狗你怎么样?”温浅慌乱地用手盖住程斯刻脖子上的伤口,鲜血却从指缝间渗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温浅摇着头,嗓音很快变得嘶哑,“怎么办啊,小狗,怎么办啊……” “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小狗没事。”程斯刻感受着温浅剧烈颤抖的身体,心脏仿佛被钝器捶打,一下一下,几乎让他窒息。 程斯刻轻声安抚着温浅,直到怀里人的颤抖逐渐平息。 “不用,就按照原来的线路开。” 程斯刻抬手帮温浅轻轻擦去,接着拍了拍温浅的背,软声道:“我们到了,下车好不好?” 程斯刻牵着温浅下了车,山巅的风好像一直这么狂妄地吹着,从未变过,温浅在风中摇摇欲坠,但他的身后始终有一个程斯刻。 温浅全程都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到了这里,他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任由程斯刻摆布。 曾经被印之遥的车撞开的栏杆早已修复好,甚至因为这里曾经出现过事故而层层加码。 他几乎是有些怨恨地看向程斯刻,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温浅。”他听见程斯刻这样叫他,可他突然不想听了,他觉得心好累。 “我只是想把你的草莓山还给你。” “曾经的草莓山对你来说是一个美好的地方,所有的记忆都像被果汁所浸润,沁人的,甜蜜的,可从印之遥走的那天开始,草莓园被锁了,草莓山对你而言再也不是甜的。” “你记得吗,小时候你告诉我,可以用草莓填补伤口。你有了满身无法愈合的伤口,而我是为你叼来草莓的小狗。” 程斯刻的脚步靠近,直到在他的身前站立,可他却没有抬头看一眼面前人的勇气。 在程斯刻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温浅答应了程斯刻三个愿望,而这第三个,程斯刻一直没有找他兑现。他直觉程斯刻会说什么,他想阻止,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傍晚将至,山风更如张牙舞抓的鬼魅,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抽离。 “一辈子的小狗,是怎么样的?” 他说:“一切终将过去,但他会始终在你身边,亦步亦趋,不离不弃。” “小狗有特权,别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