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切,他急促,他想开口问个究竟,问个清楚,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问起,他的脑子一下乱透了! 他有点害怕了。 程斯刻松开牙关的那一刻,一股铁锈味从嘴唇蔓延开来,疼痛迟钝地抵达神经末梢,他轻轻嘶了一口气。 “他喝醉了,晚上在我这里睡,明天醒了会回去。” 直到电话被挂断许久,程斯刻才如终于浮出水面的憋气者一样, 带着整个胸腔的共鸣深深吸入了一口气。 他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天崩地裂。 为什么偏偏是钟宥齐? 从他第一眼见到钟宥齐起,他就能明确地感受到自己对于这个人的排斥与不喜。 他和钟宥齐素昧平生,能有什么是相似的。 他们确实是相似的。 只不过彼时程斯刻还太小了,分不清自己对温浅的感情,但这份本能的厌恶与排斥却从未变过。 他喜欢温浅。 他们都是阴沟里的老鼠,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 小狗暴怒 宿醉之后的头疼袭来,温浅强撑着从床上坐起,看了眼时间,暗自庆幸幸好诊所今天没有排班,否则他得鸽了一大票的病人。 餐厅的桌面上留有钟宥齐的纸条,告诉他给他留了早餐在微波炉里,让他务必吃了再走。 说起纸条,他倒是想起了小狗,程斯刻这两年如果早上早出门,都会留一张纸条提醒他吃早餐,这也算是他和程斯刻之间为数不多的仅剩的互相关心。 等等,温浅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 他彻夜不归,但是没有跟小狗说过! 他急忙冲到房间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未接来电,没有小狗的电话。他又翻了一遍已接来电,果然在昨晚十二点多的时候程斯刻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估计是钟宥齐看他睡着了帮他接的。 这不能吧! 有时候温浅发现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有点怵程斯刻,尤其是这两年程斯刻长大进入青春期了,脾气也更加摸不准。 从上次温浅应酬喝醉被程斯刻扛回家之后,他就隐隐约约感受到小狗的生气与冷待,程斯刻大抵是很不喜欢他喝醉的。 温浅摸了把脸,怀揣着悲哀与心虚心想,温浅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连小孩都要害怕了。 温浅连早餐都顾不上吃了,收拾好东西出门打了个车直奔家而去。 温浅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贴着墙根小碎步往前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温浅心里一咯噔,握住门把手的手弱弱地缩了回去,他偷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程斯刻,表情阴沉,裹挟着北冰洋的寒流让温浅在大夏天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勒痕熟悉又陌生,他伴着程斯刻的童年长大,却也很多年没有再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