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加一次神交。”江顾觉得此事甚是荒唐,他不该纵容卫风至此。 江顾瞬间黑了脸:“不可。” 卫风又气又急,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犬齿本就锋利,白衣瞬间就见了血,这厮身形又高,几乎将他笼罩在椅子里,鬼纹缠得他动弹不得,他魂魄刚稳,江顾没打算将人强行推开,便任由他胡作非为,声音却十分淡定:“你便是将骨头咬碎,也绝不可能。”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覆在江顾后背的手上移,扣住了他的后颈,迫使他抬起了头,这种强势的逼迫让江顾不虞地皱起了眉,但下一瞬卫风的动作又乖巧了下来,降低了他刚升腾起来的戒心。 是极为罕见地有些失控,没有魅欢术,他还是帮了卫风,他看着卫风那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蒙上了浅淡的红,看着卫风鼻尖上冒出的薄汗,感受着卫风的体温,然后将人抱进怀里,看着卫风顺从地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说不喜欢是假的。 他摩挲着卫风汗湿的后颈,强行将理智拽了回来,声音微沉:“下不为例。” 猝不及防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江顾怔了怔,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 江顾扣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想推开他,却被卫风整个人抱进了怀里,他后知后觉卫风竟比他高出不少,肩膀也比他要宽,甚至能轻松地将他揽进怀中……又那么一刹那,他觉得有些不太对,但紧接着卫风的动作和声音就让他无瑕顾忌这些。 足以让一个少念禁欲的无情道拒绝不能。 “此事须等你我缔结道侣契再做。”江顾摩挲着缠在他指尖的银色长发,淡淡道,“等你做好准备。” 卫风正在兴头上,很明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不细想他的话,抓过他的手还想继续,撒娇道:“师父,今天都破例了,你多帮我几次吧,好不好?我变出尾巴来给你摸。” “今晚我们去拿玉三郎的记忆。”江顾强行将人撕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长袖一挥,房间里暧昧的气息瞬间消散一空。 “……耳朵和尾巴收回去。”江顾冷声道。 江顾移开视线,心念微动,被卫风咬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裳瞬间变得整齐无比,那些比卫风身上还多的痕迹被他遮盖得严严实实。 原本该纵情的晚上被拖出来干活,卫风无比地郁闷,他现在该抱着师父舒舒服服睡上一觉,低头就能亲到江顾,而不是在这柄该死的藤伞上找什么鬼记忆。 “什么藤蔓?”卫风装听不懂。 卫风不甘心地磨了磨牙,从识海中拿出刚吞噬了一小块的藤蔓,他以为趁师父情动时偷来不会被发现,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卫风舔了舔嘴角,若无其事道:“那团小元神已经消化完了,师父,等有空我再给你捏一个。” 山重水复(五) 卫风笑得乖巧,凑上来想亲他,结果江顾先他一步转身,飞到了藤伞的顶端, 他不尴不尬地摸了摸鼻子, 也纵身飞上。 江顾低头看向掌心那截毫无动静的藤蔓。 “所以?”江顾看向他。 他在害怕。 他更恐惧无法再次飞升。 可惜这个理由无法说服江顾。 卫风抓紧了他的手,神色冷凝:“师父。” 卫风耳朵微动:“我们直接离开不行吗?” 的决绝和狠 江顾对此没什么反应,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徒弟是个什么东西,若卫风真这么听话良善,也不会被选中当他的劫玉,只不过现在他还有把握掌控住卫风,不管是萧澹和半仙族又或者是天道,卫风与他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如果想要飞升,卫风在棋局中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 他当初被封印的上界记忆本就模糊不清,修习无情道,收徒,杀妻证道……随着卫风上界记忆逐渐展露和玉三郎藏起的记忆一事,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记忆的真伪——记忆可以被封印掩藏,自然也可以被篡改捏造。 大道万千,他想飞升本就应该有万千途径,无情道的本源也不过一个道字,无情两个前缀词换成任何词都不会影响他的道心本源。 卫风看着天空中逐渐集聚的劫雷,愕然看向江顾:“师父,你怎么忽然就要突破了?” 卫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既师承悟道江顾,对他的感悟自然也有所感知,隐约能感受到江顾稳固甚至有些凶悍的道心,即便沉曜的天雷对江顾友好,现下也带上了怒意,那是被挑衅权威的不满。 两人的身影消失,温修霁和温涵玖才从暗中显露出了身形。 温涵玖低头道:“您是半仙族的圣子殿下,涵玖不敢无礼。” 温涵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温涵玖听着那曲调,脸色变得煞白,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 这里依旧是藤妖城,却比现实中的藤妖城热闹许多倍,巨大的藤伞矗立在城池中央,还有不少年幼的小藤妖在爬上爬下,甚至拽着藤条在嘻嘻哈哈地荡秋千。 “不知道啊,这劫雷看着凶悍,估计是哪个魔修吧。”他的同伴叹了口气,“唉,少主前些日子渡劫失败,算是彻底成了半仙一族,听说沉曜泊那边已经派人来接了。” “当然是温修霁啊,哦,差点忘了,族长又选出新少主来了。” “我们早便劝说少主不要渡劫飞升,可他资质奇好,短短百年就能修炼至道祖境大圆满,整个修真界能找出几个这种天纵奇才般的人物,也难怪沉曜泊的人一听消息就赶紧派人来接了……” 他对这些藤妖没什么兴趣,直奔那劫雷所在的方向而去。 江顾站在古木粗壮的树枝上,看向远处正在历劫的、两千年前的卫风。 那时一团庞大的缠绕在一起的鬼纹,即便距离如此远,对方的体型仍然可观,而在那些张牙舞爪的鬼纹中央,盘踞着一只白瞳羊角的怪物,他几乎被淹没在鬼纹里,猩红的长舌拖着涎液,发出尖厉的嘶鸣声,又一道雷劫落下,正中他眉心,刺目的白光过后,江顾看见了黏腻的血。 这只是段玉三郎的记忆,所以江顾靠近他们毫不费力。 玉三郎小心翼翼道:“主人,我们要不要——” “失败?”玉三郎小声嘀咕道,“万一它成功了呢?” 玉三郎咽了咽唾沫:“它吃了我们的族人,的确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