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这种没有边界感甚至有些侵略意味的举动让他很不满意。 “你最好是。”江顾冷声道。 轰—— 卫风吓得一个激灵,却下意识把江顾护进了怀里,江顾黑着脸将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将人挡在了身后,在一片焦气中抬头看向天空中翻滚的雷云。 卫风一脸凝重地看向那棵被劈焦的古树。 卫风挑了挑眉。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卫风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猛地想起什么来,“难道上次我对天道发誓你便猜出来了?” 明明是在挨骂,但卫风却不觉沮丧,甚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在心中泛开,他跟上江顾的脚步,“师父,你真厉害,竟然连这都看得出来,那你知道我用的什么办法吗?师父,师父你说句话……师父,生气啦? 锵——赤雪剑锋利的剑尖停在了距离他嘴巴咫尺的地方。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不要试图帮我抵挡雷劫。”赤雪剑上缠着他方才趁说话时暗中靠近江顾的细小鬼纹,江顾将那些鬼纹扔给他,“天道没那么好糊弄。” “还有,听你啰嗦并不会让我分神,下回想个聪明的办法。”江顾头也不回道:“聒噪至及。” 江顾想一剑劈了他,然而尚未付诸行动,一团火红的影子忽然从旁边的密林中蹿出,卫风立马收敛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欠揍模样,抬手便将那东西给砸飞了出去。 卫风拧着眉看过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童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身上穿着身破破烂烂的粉蓝色衣袍,火红的头发和下垂的猫耳朵一看就是个妖修,那低扎的红色小辫末梢还是诡异的白色,坠着颗金色的小铃铛,因为他的动作叮铃作响。 烟雨八阁(二十三) 他赤着上半身,毫无阻隔地肌肤相贴,肩膀上江顾手掌温热的触感让他脑子嗡得一声陷入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清江顾的声音:“……什么?” 卫风狐疑地盯着不远处的小孩儿, 好半晌才从纷杂的记忆中找出关于乌拓的记忆来, 他转过头看向江顾,“师父, 它真的化形了。” 卫风走到了小孩儿面前, 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脑袋, 试探喊道:“乌拓?” 卫风试探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往他嘴里塞了颗丹药,又给它注入了些许灵力——除了卫风那一掌,他身上还有许多被灵兽撕咬的伤口,吃过丹药之后, 它化成了只毛发火红的小奶猫, 卫风捏住它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放进了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 “对不起啊, 我刚刚没认出你来。” 乌拓虚弱地舔了舔他的手指,又咳了几口污血出来。 江顾将他怀里的乌拓检查了一遍,“没有伤到根本, 只是力竭。” 江顾眉梢微动,“在界乡外你的分神还同它相处过一段时日,你不知道?” “生气?”江顾不解。 江顾:“……” 江顾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赤雪剑。 —— 周围是数不清的灵兽尸体,还有一株被采了果实的艳丽植株。 江向云手里的绳索没有丝毫放松,透过皮肉血淋淋地缠住了他的骨头。 那绳索力道稍缓,给了他喘气的机会。 他诧异地挑眉,笑嘻嘻道:“好歹你也是大家公子,要什么红颜蓝颜知己没有,说白了当初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招惹的你,如今我已叛出八阁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同我一起出来的洛小园白栾几个也全都死了,焚台殿是回不去了,生死契又解不开,我也没几年好活,那情契方才咱们误打误撞也解开了,你留着我也无甚大用,你说是也不是?” 陆离雨眼神飘忽,抬头望天,乱糟糟的头发里只露出了半截 “提个小建议,以后多练练,不然连道侣都找不到。”他越说越来劲,笑得暧昧又欠揍,“全靠我自己动——唔唔!” “公子!”姚立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姚立看了眼衣衫不整被绳子捆成了粽子的陆离雨,对江向云道:“公子,我按照吩咐一直守在结界外,但方才有几道陌生的神识往这边过来了,我怕是八阁那些人,我们还是赶紧。” 姚立点头,“是。” 陆离雨冲他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江向云不欲多谈,“我们走。” 姚立转头看向江向云。 林飞白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大恩不言谢,大公子,我……” 林飞白眼眶微红,“在下还有一请,听然她之前遇难,元神……一直在我的本命法宝中,我现下重伤,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谁?”林飞白顿时一喜。 林飞白愣住,“江七公子?” “不必担心,我与七弟最亲近不过,我开口他一定帮这个忙。”江向云微微一笑。 乌拓醒来时,便看见张熟悉的脸,下意识张了张嘴,“主——” 乌拓看着卫风,小声喊道:“卫风主人。” 乌拓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猛地想起自己前来的用意,焦急道:“主人,快去救之衍和羽长老,他们被邬和致送进了生死楼危在旦夕!” “你别着急,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卫风拍了拍它的头。 但乌拓还是一五一十地将他们进到界乡之后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其实自从来到望月之后邬和致有些奇怪,之衍最先发现了不对劲,一直在暗中调查……他之前有意无意跟我提过好几次,但我们一直在闹别扭,我也没放在心上,想来他答应用你的分神换烟雨令,也应该有他自己的考量……”乌拓道:“后来,在羽长老决定离开的那天晚上,邬和致果然动了手,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乾坤楼的副楼主,解拂雪不过是他的下属,他们在阳华宗其实是为了……” 卫风听完,反倒问了个不重要的问题,“你为何知道那是我的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