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清明的眼中浮现出痴迷与狂乱,他借着鬼纹雾气贪婪地汲取着江顾身上的体温与气息,又怕被发现不得已将人虚虚拢着,闻得见看得清却咫尺之遥摸不着,他咬紧牙关,将自己没入了灵泉,鬼纹雾气却铺天盖地将江顾虚虚笼罩在了其间。 幻境中被他死死压在身下的人与面前入定端坐的人重合,江顾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让他痴狂,他想攥住那满是淤青的脚腕,将人拖过来搅乱这满池清泉,听着他呼吸破碎,看着他脸颊泛红滚烫……抵死的缠绵欢愉。 卫风克制地喘着气,鼻尖泛出了层薄汗,在片刻的愉悦里,操纵者雾气轻轻印在了江顾的唇间。 “……师父。” —— 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睡得很沉,应该又哭过了,所以眼尾泛着潮红,看着便有些可怜。 “卫风。” 他脸颊上还有被衣裳褶皱压出来的红印子,江顾眉梢微动,“你便是这样修炼的?” “经脉重塑对元神也有损伤。”江顾想了想道:“不过睡觉作用已经不大,可以强行修炼,你现在是炼气一层,如果按照之前的强度,一个月后可以突破炼气二层。” “你脸怎么这般红?”江顾伸手覆上他的侧颈,皱眉道:“脖子也烫,手给我。” “嗯?”江顾没立刻明白其中的关系。 尽管他是因为胆大包天,对着入定的师父自渎。 江顾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冷淡道:“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江顾临走时忽然转头,仔细地闻了闻,“什么味道?” 那丝怪异的味道很快又消失不见。 卫风猛地松了口气。 他不应该这样做。 阴阳白骨(九) “没错,我们中途又折返回来了。”萧清焰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解释道:“前几日我们又遭遇了八阁叛徒, 只能迂回前行,而且我又收到消息, 向云他们在合灌城现身,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房间修炼, 我便没有打扰告诉你。” “五年前大叛乱,八阁叛逃出大半修士,活下来的不在少数。”大约是想和江顾拉近关系,又或者江顾的修为实在构不成什么威胁,萧清焰给他讲得很详细, “但成功叛逃的修士即便出了界乡, 也始终无法摆脱烟雨台的控制,所以他们又组建了焚台殿, 想方设法地穿过界乡再回八阁, 此次因为点人的缘故, 烟雨台发放了许多烟雨令,所以他们才会一直袭击我们。” “到时候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江顾看着他, “你同我说这些, 还是想让我随你回家?” 他卷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同江顾侧颈上一模一样的狰狞疤痕,“这疤痕我生来便有,父亲曾专门找人替我卜算过,得了个命定之人的卦象,我从小便知道世上会有这么一个人,我也曾无数次想象过你是男是女,是何种脾性何种模样,许多次试炼我快要撑不下来时,想的也是你,我一想到我们终有相见的那天,便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 他抬手便要行礼,江顾伸手去扶,然而有一只手却比他还要快,用力地攥住了萧清焰的胳膊。 萧清焰和江顾同时一愣,他们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这灵宠被我惯坏了,萧公子见谅。”江顾略带歉意地同萧清焰颔首。 “告辞。”江顾见状,只能带着卫风先行离开。 江顾这个灵宠竟然也能让他的封印有反应,究竟是何来历…… 房间内。 卫风沉默着了片刻,闷声道:“没有受伤,骗你的。” “并无太多交集。”卫风顿了顿,抬眼看向他,“你不问我为何骗你?” “有事,一想到你和萧清焰单独在一起,我便难受得想杀了他。”卫风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的爱意丝毫不加掩饰,“而且我修炼时满脑子都是你。” 卫风神情隐忍又难过,克制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师父,你教教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若是换做别人,他大概会建议卫风将对方一剑杀了了事,但偏偏卫风喜欢的 修习无情道多年,江顾终于在情爱一事上碰到了旷世难题。 滚烫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了衣袖上。 江顾从未想到养徒弟会这般麻烦。 有那么一个瞬间,江顾动了杀心。 他想让卫风活着,不管最开始他抱着何种目的,倾注了心血养出来这么一个称心的小徒弟,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潦草杀了。 “敌袭!!!” 江顾现在修为低,并不能硬抗,果断作出了决定,“我们先走。” 几乎是他们离开的下一瞬间,整艘飞舟便化作了齑粉。 “我试试。”卫风化作雾气想要突破那护城的大阵,结果径直被反弹了回来。 那紫袍修饰铺散开神识,皱起了眉,“奇怪,方才明明有个平泽修士。” 厮杀声几乎弥漫了整个天空,而城内的普通散修大都躲进了房屋阵法之中,生怕自己会被波及到,毕竟不管是十楼还是焚台殿,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卫风点了点头,江顾习惯性地去抓住了他的手,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 卫风沉默了一瞬,将手递给了他,然后就被紧紧握住。 街道上的紫袍修士神识无处不在,好几次两人都险些被发现,就在江顾准备先将卫风塞回灵境时,他们身旁的窗户忽然被人打开了一条缝。 江顾和卫风对视一眼,化作流光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房间的阵法内,而紫袍修士的神识刚好擦着他们堪堪掠过。 “顾大哥,你们没事吧?”白羿在柜台后关切地询问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