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弃地看了卫风一眼。 江顾确实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想到自己身为“江顾”好不容易给他调理好的经脉和丹田,只能按捺住这个最简便的方法。 卫风被他顺着鲛尾从下往上摸,那只手温热有力,重重地按在他的鲛鳞上,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鳞片也不受控制地张开,恼羞成怒道:“你……别乱摸!” 卫风两只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脸上红白交加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道:“这是我的……” “这是我用来生小鱼的!”卫风羞愤地吼了一声,“你下流!” “你才无妨!”卫风凶狠地冲他呲牙,身后巨大的羽翼猛地朝着他扑了过去,江顾眼疾手快捏住了他的翅膀根,拔掉了他的那根颜色最浅的羽毛。 卫风疼得脸色煞白,“你不是……拔了护心鳞吗?” “我自己来!”卫风苍白的手指在身上逡巡许久,从尾巴处找了枚快要掉落的小鳞片,揪下来递给了江顾。 “你想都别想!”卫风一把捂住了自己关键部位的鳞片,恨恨道:“死变态!” 他气不过,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江顾的手掌,大有生吃了他的架势。 卫风抓着他的手腕呜呜地挣扎起来。 江顾并不在意,也没有同他解释的打算,正要伸手去取卫风的心头血,原本虚弱安静的神鸢鲛忽然暴起将他扑倒在了满是碎木和水渍的地板上。 按理说他是不会被卫风偷袭成功的,即便他现在重伤未愈,但方才卫风的速度奇快无比,他竟没能躲开。 卫风那双灰白的竖瞳泛着诡异的红,沾染着浓烈的欲望,他直勾勾地盯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尽管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却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香甜勾人的气息,他凑上去痴痴地闻了闻江顾的脸颊,身下的鲛尾死死缠住了他的双腿,神智混沌道:“我不滚,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你可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他速度快到离谱,江顾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收了灵力,紧接着肩膀传来了阵剧痛,他皱眉一下将卫风震开,但卫风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又不要命地扑了上来,羽翼大张径直将他包裹了进去,江顾收着力道,看着那片忽然张开的深色鳞片只迟疑了一瞬,卫风的爪子就撕开了他的衣裳。 卫风被一脚踹到了墙上。 疼痛让卫风清醒了过来,他盯着那老变态一大片血肉模糊白骨支离的胸膛愣了愣,声音干涩道:“你摸我鳞片又摸我翅膀!我又不是佛修!我——”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江顾神色一冷,刚准备教训他,一股陌生的灵力忽然朝着他汹涌而来。 闯进来的青渡看着满地狼藉皱起了眉,对身后的人道:“小少主,求偶期发情了。” 江顾拎着人直奔阳华宗而去,感知到背后两股陌生的神识,微微勾起了嘴角,只是这点笑意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在江顾反应过来捏晕它之前,这鬼东西伸出了细长分叉的鲜红舌头,轻轻舔过了他的下巴。 阳华云海(二十五) 亭台楼阁掩映在奇石飞瀑下,连接它们的飞栈形如张弓,流云从桥底桥上慢悠悠地穿过,沾湿了江顾的衣袖。 江顾不以为意, 换了身一模一样的干净衣袍, 将脖子往下遮盖地严严实实, 此前他同江林斗法, 重伤之下拼死杀了对方,代价便是原本被姚立捅穿的肩膀被彻底踩烂,他养了一个多月,骨头才堪堪长起来,不至于让他耗费灵力维持出个人样来。 他先是炼化了神鸢鲛的护心鳞去了条土灵根, 又为了解毒用了神鸢鲛的翅根血, 离火丹又被他放在身上许多天, 此前他并没有觉出不对,直到那日他在卫风的元神上烙下了自己的印记,才隐隐感应到法则之下两人产生的联系。 不如将卫风牢牢绑在自己身上,所有的羁绊都由他亲自赋予, 届时生杀大权自然还是落到他手上。 求偶期的神鸢鲛完全被欲望掌控,在地上无意识地甩着鲛尾,那双灰白色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江顾的方向,锋利的黑色长甲深深地插进了栈桥的木板中,像是随时准备暴起扑向江顾。紧攥住了脚腕。 “你……帮帮我……”卫风眼尾泛着殷红,另一只手去抓江顾的手,断断续续道:“你帮我,我就将云海里的东西……都给你……” 江顾的手垂在身侧,没有躲开,任凭滚烫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指尖,冷声道:“云海里究竟是何物我至今不清楚,你的承诺没有任何意义。” 鲛人手掌黏腻湿滑的触感让江顾皱了皱眉,“你我签订主仆契约,做我的灵宠。” 而且这个老变态如何对待自己的灵宠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卫风艰难地喘着气,抓着江顾的手缓缓滑了下去,黑色的长甲刺入自己的皮肉,“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当灵宠……我是人……” 江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像个人?” 没达成目的,江顾心中微微不虞,但卫风宁死不屈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要我帮你,你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江顾毫不客气地将那条锁链从他骨肉中扯了出来,神识在上面掠过一圈,的确是件无主的法宝,而且被卫风温养多年,竟隐隐透出股灵性来。 勉强还算有点脑子。 岂料等了半晌,卫风身上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因为和他的灵力接触,情欲变得越发汹涌起来。 卫风贪恋地追逐着那丝灵力,好不容易回归的理智又开始摇摇欲坠,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直勾勾地看着对方露出了来的半截脖颈,“你……要了我的护心鳞,又取了我的翅根血,我的道侣才能这样做……我当然满脑子……只能想你,前辈…你让我闻一下……” 鲜红分叉的舌尖堪堪停在了他的耳根处,似乎被他震慑住,犹豫着要不要前进。 柔软的舌尖轻轻扫过了耳廓上细小的绒毛,同几缕发丝擦肩而过,它悄无声息地卷了几根头发压在了舌下,而后不情不愿地落回了嘴里。 随着灵力运转被粗暴地切断,卫风身上神鸢鲛的特征也逐渐消退,他那张俊脸红了白,白了青,青了又红,含着几根断发泪痕未干,磕巴道:“我、我不小心。” 卫风捂着小臂从地上爬起来,抓着那几根头发想扔了,却又鬼使神差地放到了鼻子底下轻轻地嗅了嗅了,上面还沾染着他喜欢的那股气息。 “……”有一个瞬间,他想捏死这个混账东西。 江顾半点都不想搭理他,“你说的入口在何处?” 江顾谨慎地将神识铺散而开,搜寻着他所说的那处入口。 江顾很快就找到了大致的地点,拎起他御剑飞去,谁知半途一道流光忽然出现径直拦在了他们面前。 江顾无意同他斗法,脚下阵法浮动,转眼间便离了百丈之外的古宅,谁知不等落地,一道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修士便挡在他们面前。 江顾探不清他修为的虚实,淡淡道:“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