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彦道:“说明梅芳礼在控制浸月时并不顺心,会受到她自身意识的反抗和排斥。流景兄还记不记得在嵋山碰到吕苗时,他是怎么说与‘那个人’相遇的过程的?他说‘那个人’一开始劝他成为邪修,他心里畏惧不敢接受,‘那个人’没强迫他,说等恢复好了就离开。”
流景回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对了,怪不得吕苗当时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原来梅芳礼是附着在他身上的!”
仇彦点点头道:“我当时推测梅芳礼是重伤难行,但实际上恐怕是刚附身到吕苗的身上对自己的灵体产生了消耗或是损害,没法立即进行下一次附身,或者若是立即进行下一次附身将会无法抵抗本体意识的排斥。况且以凡人的身躯,根本做不出这许多咒术,赵哲也从未离开过玄清山,梅芳礼没有机会对他下手,所以他对赵哲间歇性的控制与浸月一样并非直接附身,而是通过某种咒术来实现,只是赵哲身为普通人精神力太弱才会没有反抗。这一点也可以反过来例证梅芳礼的附身是有限制的想法。”
流景听到这里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焦虑了,说道:“我起初还当浸月只是被下了命令,没想到那咒术竟能做到完全控制人的程度。这都不需要他亲自附身就能控制人了,岂不是更难对付?”
仇彦道:“不然,就连摄灵术也得是修为跨层次的修士对下级修士使用时才能保证不会出现被摄灵者违抗施术者意愿说假话的情况,梅芳礼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同时控制两副躯体,他若要用咒术控制其他人,他所附身的本体就会停止行动,这样就更容易找到他了,不过他大概率不会在人前这么做。”
流景听闻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道:“有道理,梅芳礼短时间内只能更换一次身体,只要找到梅芳礼现在附身的身体,想办法把他逼出来,再将他所附身的人控制起来,他就无处可逃了。可是按你所说的梅芳礼附在你们门派的弟子身上在玄清山待了那么久都没被发现,你要如何找到他?将他逼出来之后又要如何确认他第二次附身的对象?”
“这个我也考虑好了,”仇彦不紧不慢地将自己之前的推测一应阐述清楚,“要想让玄清山上的法阵尽快被破,梅芳礼既可以选择在中途阻止两派去支援,等着法阵被内部的怨气自行冲破,也可以选择跟着两派回到玄清山,再暗中破坏和其他邪修里应外合,不一定要在中途动手,但是只要我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直白地表明去阜安止战的意图,他就算原定计划不打算在中途行动,也不得不动手阻拦我了,到时他自然会原形毕露。至于第二次附身的对象……”
仇彦接着说道:“梅芳礼第一次附在吕苗身上的时候,甚至连一个凡人的意识都压不住,需要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既然如此,他如何能从一个剑修的手中夺取身体的控制权,并且操控自如?”
流景道:“你是想说通过外力?”
仇彦点点头道:“附身的这个过程对他来说消耗巨大,他一定是使用了某种咒术才能让自己的灵体稳固或者是压制本体的意识,不被本体的意识排斥出去,也就是梅芳礼在进行附身前要先将符咒种入目标体内。一旦锁定了梅芳礼现在附身的身体,他的一切举动将都处在我们的严密观察下,他的小动作自然就无处遁形了。”
流景沉思了一会,发现他考虑得十分周全,计划切实可行,但有一个问题他始终没有点出来,而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