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我的脚一弯,居然“磕”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陈默,他们是奶奶的先人,也算是我的祖先,这些人为了家族,也许还是为了星盘,死后都不得安宁,我理应给他们磕三个头的。”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祭台的表面居然这么的粗糙,三个头还没磕完,我的额头已经破皮流血了。 而这个时候,地面上那些干尸,骤然间全部都停了下来。 我也吓得浑身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周沧,不用害怕,无论怎样,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在鄱阳湖底,我们连上古的异兽都可以打败,更何况是这小小的一方祭台,还有下面那些已经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年的干尸。” “陈默,明明我的额头才仅仅是磕破了皮,为何会流出如此多的血呢?而且额头这一处地方皮肉少,骨头多,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血管经过这里,我真是想不明白,如此多的鲜血是从哪里来的。”我惊魂未定地说道。 毕竟当年许家人发现了奶奶未婚先孕之后,是要将她活祭星盘的。 只是听奶奶当时的描述,星盘祭祀的时间好像是在晚上,而不是白天。 虽然我们在弯弯绕绕的洞穴之中行走的时候,加上我和陈默都出现了不舒服,所以耗费的时间可能有点多。 所以,如果底下这一群干尸真的是要拿我献祭的话,那时间还没有到。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遇到一丁点危险,我立即就怂得要命,而且还会惊慌失措,脑子里一片空白。 后来回想起这一段往事,我觉得,每一次死里逃生,都是源于自己在危难面前的这种淡定自若。 “周沧,你看,下面的干尸,好像都在慢慢地转动身子,然后面向我们这个祭台。”陈默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道。 没错,下面那些干尸,都在幅度很小地挪动着自己身体的位置,而且看他们挪动的趋势,好像有点想要跪下来的样子。 特别熟悉的画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难道是我在幻觉之中见到过吗? 但是,我几乎是将脑袋中关于星盘这件事的所有记忆都快速地过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跟眼前这个情景相同的画面,甚至是连一丁点的相似或者是有牵连的画面都没有。 还是说,刚刚脑袋里那一瞬间的激灵,其实是平行空间的记忆呢? “周沧,你怎么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又犯了走神发呆的毛病啊,你这种动不动就会不自觉的放空的毛病,等出去之后,我可真得想个办法给你治治。” 那种游走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也许就是陈默所讲的放空的毛病,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是偏爱,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奢好了。 对于眼前这个正皱着眉头的大男孩,我还真的是有点歉意,好像每次在这种关头,都是他在保护着自己。 其实他也才仅仅是我这个年纪而已。 祭台停下来的时候猛地的那一震,差点让我和陈默都滚了下去。 更加糟糕的是,我们四周的光亮,也在急剧地减少。 我们瞬间就进入了黑暗之中。 我感觉自己上半身的血液“唰”的一下就流空了,脑袋猛地一阵眩晕。 周围异常的安静,安静得我几乎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该死! 在这样的时刻,猛烈的尿意居然袭击了自己的腹部。 就像有人一下子把音量的按钮扭转到最大似的,祭台下面的大厅,突然间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整个大厅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根本就看不清楚祭台下面的大厅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悄悄地抬起手来捂住嘴巴,拼命压下想要呕吐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从大厅的四面八方,突然间有丝丝的光芒照射过来。 我强忍着极端不舒服的身体,仰起头来朝四方看去。 祭台的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巫觋的高度了,我估摸着,祭台现在距离地面,应该是超过了七层楼的距离了。 刚刚进入大厅看到这些巫觋的时候,我还一直在纳闷着,为何这些雕塑的脸都是空白的。 巫觋空白的脸散发出来那一阵阵其实很是柔和的光亮,似乎 原本我的身体就已经很不舒服了,这会儿被如此多集中在一块的灯光直射着,我觉得自己遍布全身的血管中的血液,此刻都朝着心脏挤压,几乎下一刻心脏就会爆炸的样子。 不行,要向陈默求助了。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这一幕却差点把我给吓疯了。 而祭台下面的那些干尸,此刻已全部都匍匐跪趴在地面上。 在鄱阳湖上那只幽灵船的黑轿子里面,我在自己的长梦之中参与的那一场鱼凫族举行的祭祀,祭祀的画面,就跟眼前的情景很类似。 其实,我们扮演的,很可能是族长和祭司的角色。 现在又已经毋庸置疑了,眼前就是许家人正在进行的一场祭祀活动。 难道早在千百年前,他们就已经有了先知,知道了许多年后的今天,会有两个这样的年轻人来到了这里,而且他们的身上,恰恰就有能够启动星盘祭祀仪式的特殊血统吗? 他们精心设计的千百年后的这一场祭祀,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祭祀的对象。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