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我感觉到自己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眼前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那个空着的石洞,难道,那个位置真的是为我准备的吗? 空塔 在低头一撇,见到自己手上浮在皮肤上面蛇鳞状的皮屑之后,我像是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那样,瞬间就清醒了。 在确定了自己身上没有什么骨折及严重的内伤之后,我挣扎地坐起身来,观察四周的情况。 真的是绝处逢生生路绝啊! 殿堂不见了! “陈默,”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但是声音瞬间就淹没在滚滚的水流声中,连我自己都听不大清楚的样子。 岩层渗透透下来的水一直源源不断地从塔顶倾泻下来,水汽不住地溅在我的身上,我顾不上想太多,就急着躲进塔中避水。 一座木塔居然能够在这么强大的水汽之中完好地保存了下来,这真的能够算得上是奇迹。 我们还没进古祠的时候,那天傍晚站在瀑布下面听到的隐隐的钟声,大概就是屋檐下的这些风铃发出来的吧。 我被细细的水滴溅得实在难受,也顾不上再去观察古塔了,一推塔门,就要往里面走去。 这个时候,我眼疾手快,急忙抓住了塔门的铜门环,才没有跌了下去。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估摸了一下,这疝气灯掉下去的时间大概有十来秒,用物理公式来换算一下,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塔底,应该有三四百米的高度。 现在连疝气灯也没有了,在这乌漆嘛黑的古塔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整个古塔都是卯榫的结构,塔门在我身体不断的摇晃中,感觉卯榫的地方已经松懈了,有点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又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听爷爷的话,非要来趟这浑水,结果把小命都给趟没了。我把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他们都想了一遍,塔门上端的榫头已经支撑不住了,从卯眼中脱落开来,把我在空中呈四分之一圆形的弧度甩开。 我的鬼叫声在空荡荡的木塔内回荡着。 我两只手挪了一个位置,让自己还在半空中摆动的身体慢慢地停了下来。 真是天无绝人之处,如果能攀上这条楼梯的话,那么顺着楼梯往上走,说不定能够走到地面上呢。 但是,我没有时间和体力思考太多,只要有一线生机,都要试一下。 这个时候,真的是要感谢我的晚期懒癌,那时候我为了方便,就仅仅把尼龙绳随意地搓成一团,塞在了背包边上的那个网格子上面,所以现在将绳子拉出来不大费力气。 大概下滑了有五六米,我估摸着这个距离应该够了吧,就把剩下的绳子都缠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尝试着往木梯那边荡过去。 突然“吱呀”了一声,我心里想坏了,肯定是门页的其他卯眼也绷不住要脱落了,在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是要粉身碎骨的。 但是,可能是相互的作用力太大了,门页上仅剩下的那个卯眼在这个时候也脱落了,重力使得门页往下坠,连同我的人。 “哐当”一下,是金属撞击的声响。同时,我的自由落体运动好像也受到了什么阻隔,在被什么猛地一拉之后,居然停了下来。 尼龙绳居然挂在了一条巨大的铁链之上,我与古塔硕大的门页挂在两端,此刻正在半空中飘荡着,在黑暗之中看不大清楚,感 自己又一次被命运之神给捞住了,虽然心仍在狂跳,但是心却在这一刻释怀了。 我来不及做任何的思考,一脚踏上了在我边上晃动着的木门,木门受力往下滑,与此同时,也将我往上吊,在这一瞬间,我抓住了铁链。 那只捆着尼龙绳的手,已经被绳子勒成暗青色了,如果不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形下,我大概已经安排这只手没有知觉了吧。 我知道自己的臂力已经到达到身体的极限了,但是生死攸关,这个时候人的潜力无穷的大,我的双手握着铁链,一点一点地吊着自己朝着中央的木梯挪了过去。 我的脚终于再次踏上了土地,那种有着落的感觉,让我觉得弥足珍贵 我先是惊了一下,接着站起身来,凝神细听,可是古塔之中又静悄悄的,什么声响都没有。 我凝神静气又站了许久,但是,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 我渐渐镇定了下来,在背包里摸出打火机,打了几下,火苗窜出来了,将周围的一小块照亮,我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没有照明的设备,这样在古塔之中摸黑前进,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刚刚的险境就是前车之鉴。 但是,心中却隐隐有一个声音在暗示着我往下走,我知道自己仍然挂念着那个神秘的黑玉。 为了周家,也为了改变自己这幅鬼模样,我一定要找到黑玉,看看这背后到底谁在捣鬼的,究竟是妖还是魔,即便是赴汤蹈火。 我感觉自己真的时来运转了,在拿压缩饼干的时候,居然在背包中翻出了一小块固体酒精。 我把固体酒精放在保温杯的杯盖之中,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 古塔的总体结构应该是一个倒立的圆锥形状,塔壁上凿有一圈圈椭圆形的壁洞,每一个壁洞之上都有一扇门,木门上套着铁链,铁链的两端则挂在木塔中央的巨柱上。铁链实际上是将门给锁住了,要想打开洞壁上的门的话,就要在巨柱这边将铁链给解开。 我顿时想到了刚刚的那一声幻听,感觉好像就是有人在拉扯着被铁链拴住的洞门那般。 在无底的黑暗之中,只有我这一处的光亮,我觉得好像自己如同众矢之,壁洞之中未知的危险随时都会攻击自己一样。 我在心里不停地安慰了自己,觉得在这样待下去,会被无穷的想象力给谋杀了。 四周一片静寂,我几乎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步伐跟着胸口一起一伏的节奏,一直一直地往下走。 我走得特别小心翼翼,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要去触碰到铁链,生怕铁链发出的声响会吵醒壁洞中的未知危险。 咚—— 咚——